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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在夜里奔袭出击,的确很少有人见到它们卸下防备熟睡的姿态。
连修珩问的那几个字,弦外之音是警告她,不要趁虚而入,从他脸上揣摩任何多余的表情。
池墨领会他的旨意后,握着苏打水去阳台吹风。
走过阳台门旁的挂历,被圈起来的日期落进她的深眸。
月光落在顶楼阳台,落在池墨指尖,落在蓬莱松针,落在花盆底部的灰尘。
口腔里的苏打水甜腻得发苦,黑夜的海湾每一滴海水都涩到泪腺。
心突然很空,她像被丢弃在太空的迷路羔羊,一个人在没有生命的星球苟活。
星球一片冰冷,没有大气,没有水流,只有干涸的河床、裸露的沙丘、死亡地带的火山,灰暗的天空笼住她所有绝望。
虚无,对,就是虚无。
那天潜入海底寻找母亲的手镯,虚无就钻入了骨头缝隙。
被豪华游艇搭救,去北京读书,陪他去香山看红叶、后海折柳、长城登高;飞到赤道遇见风暴、在EUC校园遭遇嘲讽、狮城风眼里听千禧年发行的天黑黑……
虚无行走在拂面而来的春风里,樱花不知意,聊赠春消息。
母亲的骨灰下葬在第二年春天,也是眼前这无边春色里,那些痛不是虚无,是活生生腕肉斩筋的血和泪。
月光退到云层里,天空落下清明冷雨。
夜雨混入虚无,打开时间胶囊,那年夏天如果跪在地上求母亲让她同行,虚无就不会侵食她一半的心灵。
死亡会放逐心灵,年少的时候遭遇死亡,虚无就像鬼魂降临在你左右。
池墨向雨雾里探出手,丝丝的落雨降落掌纹,虚无漂浮在皮肤,很快被体温吸附。
只有强大的信念才可以打败虚无。
转身的时候,连修珩睨着问:“在看什么?”
池墨扯唇:“nothing。”
连修珩的指结也探到雨中,一瓣夜樱从风中飘来,恰好落在他掌心,“池墨,你一直都这么不开心对吗?”
池墨眸底的涩感被强行压下去,笑着看连修珩,“连总最近有点奇怪,是不是我要进组拍戏,你怕不小心放飞了笼中山雀?”
连修珩吹掉掌心的花瓣,走向池墨,将冰冷覆盖在她脸颊,“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
池墨咬着唇,“怎么不能,现在是法制社会,过不下去可以离婚。”
连修珩捏住她的下颌,“不是没让你试过,结果呢?”
池墨退后,脊骨紧贴阳台玻璃,“司马迁身残志坚苟活隐身终于写成史记,爱迪生尝试近两千种材料发明电灯,李时珍艰苦跋涉三十一年尝尽百草著就本草纲目,摩西在旷野奔走四十载抵达迦南……”
池墨眼眸清冷,直抵连修珩深邃的眸光,“连总凭什么以为我做不到?”
连修珩啪啪拍了两下手心,脸上讥色不掩,“想去说脱口秀的话,建议多练练,我不介意当你的第一观众,毕竟这可能是你登台前最后一次演出。”
池墨喊住连修珩,“我的确是最后一次通知连总,笼子里呆够了,既然连总没有说到做到,放飞我也是你之前的承诺,除非……”
她故意压着话等连修珩愤怒回头,不过池墨没想到的是,连修珩走进客厅后撕掉了翻好的日历。
池墨以为他的愤怒是因为碍眼的日期,攥着拳心站到他对面,“除非你舍不得我离开,可是请连总不要自作多情,我们之间现在只存在虚无。”
连修珩拿撕下来的日历纸页扫过池墨脸颊,举在她面前的空气里,“如果这也是你说的虚无?”
连修珩抽出兜里的黑色打火机,点燃圈了红色的日历。
透明的硫酸纸被火焰吞噬,上面的黑色日期湮灭,红色印记化成灰。
灰烬飞舞到空气里,连修珩阴鸷的眸落向她,“你看像不像放飞的山雀?不过,飞一会儿就死了。”
连修珩抖掉指尖灰烬,睨着池墨:“别想不可能的事情,养好精神,明天跟我去仙湖。”
翌日。
池墨浑身酸痛,醒来的时候连修珩正在穿衣。
一身黑衣,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令她心生寒意,连修珩让她帮忙选领带,她吃不准场合,见他并不是询问意见而是消遣,池墨干脆蒙着脑袋继续睡觉。
等连修珩拿边消停了,池墨起床,伸腰呼吸的时候,连修珩丢过来衣服。
从里到外都是黑色,池墨不介意今天穿黑,他去仙湖不知道做什么,她会在他吃完早餐前出门,今天母亲的忌日,宜早不宜晚。
收拾停妥,连修珩突然从镜子旁边递过来白色方巾,黑色山茶花缀在布料,搭配黑衣显得雅致肃穆。
池墨系好,瞥了眼餐桌,点的五星级酒店豪华早餐他一口没动,池墨的计划怕是要落空。
池墨:“连总,去仙湖要四个小时,你多少吃点再上路。”
连修珩绕过餐桌,坐到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