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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疏随没吭声。
他也不是故意对小姑娘脸色看,那不是像她说的,她出现在现场附近,还派人跟踪向晚意,这行为,换哪个巡察不怀疑?
不怀疑的那个肯定是个菜鸡。
但搭档说得也对,他的确是固有印象、先入为主了,没把她吓哭,那是她勇敢。换别的小朋友,估计家长都打电话投诉他。
不过,这个杜晚晚,应该没有家长了。她的外公、母亲,都死了,父亲被判了死刑,就等核准执行了。
想到这点,钟疏随心里好像压了个铁疙瘩。
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真是欺负弱小了。
可这话坚决不能在他这广播型人格的搭档面前说,钟疏随依旧冷着脸:“去把她提到的那个丁之远盯着,别让线索跑掉了。赶紧办事,接下来的时间,我们有得来忙了。”
一声令下,抓人的抓人,审问的审问。
向晚意作为受害人去做了笔录,邓成滨手里拿着违禁符咒被抓当场,宋裕豪早就被吓坏了,哪里扛得住审问?不到半个小时,两个老男人都对以试镜为由,诱骗向晚意到酒店,意图强暴的事实供认不讳了。
甚至,宋裕豪为了能减轻罪行,还主动提供了证据——就是他在书房里跟丁之远密探的录音。
那是他打算用来控制丁之远的。
人证物证齐全,巡察一点也没耽搁,直接就朝向晚意租下的房子去了。
此时,丁之远还在家里长吁短叹,为自己错失了向晚意的初夜而遗憾。为此,他还买了一打啤酒,准备在向晚意回来的时候将给她表演一个“迫不得已、伤心欲绝、借酒浇愁”。他酝酿着演技,准备将向晚意说哭了,倒在他怀里,趁机也享受一次。
可啤酒才喝了一半,门就被敲响了,进来的还不是向晚意。
“别动!”
“玄管局巡察!”
“举起手,跟我们走!”
几句话之间,丁之远就被扭住了双手。他整个人都呆住了,连思考能力都快丧失了,只会本能地叫道:“不是……等等……我那个……”
他颠三倒四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巡察们也没有心思听他多说。证据确凿,先把人带回去,有什么事,审讯室里交代去。
一直到坐在审讯椅上,丁之远才回过神来,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应该向谁求助。
“系统!”丁之远在心里慌乱地叫道。“系统你快出来帮帮我!我是被选中的龙傲天啊!我怎么能坐牢呢?我不可能坐牢的!你快出来帮帮我!快告诉我怎么做啊!”
可是,人证物证都齐全了,就算是系统又能怎么办?难道还能当场修改法律不成?
丁之远脑子里响起一声低沉的叹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声音说:“1号宿主实验失败。”
什么?丁之远吓坏了,脱口而出叫道:“不!”
什么失败?不……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不,不要啊!没有了系统,他又被抓了,他下半辈子该怎么办啊?
丁之远顾不得是在审讯室,挣扎着大叫起来:“不要走!不要!”
“喊什么喊?”审讯的巡察拍桌子喝道,“安静!”
不用他说,丁之远也已经傻了。
因为做笔录的是一名女巡察,她刚进来时,丁之远分明看到她头顶上有后宫系统提供的信息。可是现在,她头顶上,一个字都没有了。
系统信息,消失得一干二净。
一瞬间,丁之远好像被抽走了脊梁骨,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软答答地靠在审讯椅上。
警察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将来,没有指望了。
因为,他的系统……没有了。
此时距离巡察们接到报警行动,前后不过一小时。杜晚晚被豪华房车载着,才回到杜宅。
不用任何人提醒,车子一停,杜晚晚就睁开了眼睛。
她静而冷地看了裴星遥一眼,裴星遥心头一个激灵,瞬间绷紧,捏紧了拳头,一言不发地跟着她下了车。
两人走进大门,女佣田甜应了出来,小姑娘满脸都是开心的笑:“大小姐跟裴助理回来啦?厨房做了糖水呢,裴助理要喝一点吗?大小姐,余医生说今晚的药膳也很好喝哦,现在给您盛一碗吗?还是……”
杜晚晚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径自上楼进了书房。
书房的符咒感应着她,自动打开了灯,杜晚晚在摇椅上坐下,神色淡淡地,语气也淡淡地,连话都只有两个字。
“说吧。”
裴星遥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刚才在车上的问题,是演戏。他们都猜得到,玄管局的巡察们没有这么容易放过他们,肯定会监听。提到向晚意,甚至他故意提起督察的态度问题,都只是要洗清巡察们的怀疑而已。
或许,只有他对钟疏随的警惕是真的。
她想从他嘴里知道的,绝不是什么“向晚意”,而是他为什么会知道贺宇酒店的阳台窗户能打开,为什么能提前准备符咒。
她需要一个解释,才能继续信任他。
可是……他要从哪里说起才好呢?
第35章 “……警告,后宫系统……对抗……”
裴星遥就这么直直地、沉默地站了很久,谁也不敢进来,谁也不敢打扰。装潢奢华的书房,将一切声音都隔绝了,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