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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渊伸出九根手指,“你上小学那年,回家嚷嚷着要温柔的哥哥。”
即便是这样沉重的话题,云栩栩仍旧控制不住笑了。她想了好久,终于想起事情的原委。
那时她三年级,孩子都爱攀比,家里几个人都是值得比较的话题。因为大多是独生子女,唯独她凭借“我家有四个人”获得了所有同学的羡慕,除了她同桌,她同桌有个姐姐。
孩子不在乎过程,他们只要结果,所以她和同桌展开了激烈的争辩,关于哥哥好还是姐姐好。那时候学的词汇不够,三轮下来两个人都没话了,最终她同桌憋出来一个词——温柔。
小姑娘笔直地坐在凳子上,扬着脸对着她说,“我姐姐可温柔了呢,会给我梳头发,你哥哥呢,他温柔么?”
彼时司空渊是个15岁的少年,那个年龄的男孩桀骜不驯、无法无天,哪和温柔有半点关系,所以云栩栩输了,输的哑口无言。
九岁的小姑娘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回到家仍旧念念不忘,在餐桌上睁着大眼睛,失望地对哥哥说,“你怎么就不是个温柔的人。”
15岁的少年听了她的话,收起全身戾气,不再肆意妄为,开始学习如何与世界和平相处。他太笨了,所以只学到了皮毛,只能假装温柔;他太傻了,就连九岁孩子的话都信以为真,牢牢记到现在。
云栩栩从来没见过这样又傻又笨的人,气得恨不得骂他一顿,气得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
司空渊,你怎么就这么傻。
“我确实喜欢温柔的人,”她擦掉眼泪,目光盈盈地看向他,“可是我更喜欢你,什么样的你都没关系。”
司空渊突然动了,他大步走向窗边,扼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的双眼。
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这样呢,这样你也不怕。”
这次他没有任何伪装,眼中的荒芜清晰可见,像是大火肆虐后的森林,焦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散不尽的烟尘,土壤失去水分,露出巨大的沟壑,黑黝黝的深不见底。
云栩栩真的没有害怕,因为她在漫天灰烬中,看到了自己。她坐在窗台上,映在司空渊眼中,依旧纤尘不染。
她突然明白,司空渊在她面前笑得温柔,并不是他伪装的多么好,而是只要她在,那个少年枯萎的心灵也能开出花来。
她已经是他的药了。
明白这点,她忽而笑起来,他眼中的自己也随之明亮。云栩栩轻而易举挣脱了对方的钳制,跪坐在窗台上一边笑一边揉乱了司空渊的头发,“吓唬谁呢,你眼睛里有激光还是怎么的,什么怕不怕。”
酒精使人思维停滞,又或者眼前的一切令人措手不及,司空渊站在那,罕见的愣住了。
“我不怕,”云栩栩抱住了他的肩膀,“怎样的你我都不怕。”
“是么,”他思考许久,忽而自嘲道,“你是我的梦,说的自然是我心中所愿。可你不是她。”
云栩栩:难道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略微思索,她问道,“你了解云栩栩么?”
司空渊没说话,了解么?他知道她的喜好,懂得她的过往,熟悉她的一切,这样叫了解么?
云栩栩信誓旦旦在他耳边小声呢喃,“你看,你了解云栩栩,所以你想象出一个和她毫无二致的我。那么她的答案,也肯定和我一样。”
司空渊坐在窗下,被这段话绕的头晕,重复道,“一样的?”
“是啊,所以去找她吧,”轻音细语间满是诱惑,“锦白,她也和我一样爱你。”
他凝滞的眼中突然发出光来,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爱我?”
“对,云栩栩爱你,一直爱你。”她的尾音清远悠长,和风声一起消散在夜色里。
司空渊呆呆的看着空无一人的窗台,唯有细纱随风摇动,月光倾泄而下,整个银河好像都流到他心里。他猛地关上窗,回到床倒头就睡。
梦已成,憾亦消,那些残缺的过往终于在今日补全。
司空渊,快回来吧,我已经在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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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酒店经理拿着的外套,云栩栩叮嘱道,“别告诉我哥。”
经理露出最标准的职业微笑,“好的,楚总。您还有其他要求么。”
“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云栩栩对着经理点点头,“这么晚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为楚总服务是我的荣幸。”
“那行,就送到这吧,我开车回去了。”
酒店经理微笑着看着云栩栩的背影,心中思索:毕竟人家是兄妹,所以大半夜偷偷进房间,还要从窗户翻下来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是吧。
电梯门阻隔住外界视线,云栩栩终于松了一口气,面对酒店经理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恨不得就地挖坑钻进去。
她也不想表现的如此诡异,然而司空渊今早意外走了,那个男人嘴上不说,心里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