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在担心霓虹人民的安危。
    他只是担心赛尔斯这些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超凡者，全部葬送在那里，更担心这样强大的力量，有朝一日降临在赛尔斯，他们又该如何是好。
    其他大区中，有着柳老这般担忧的人，不在少数。
    好歹霓虹和赛尔斯都出现了超凡者，而他们除了飞弹，似乎已经没有可以匹敌的力量了。
    但飞弹就一定可以吗？
    一力固然可以降十会，但过于纯粹的力量，并不一定能达成它的目标。
    懂王踏着皮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怎么想不懂，自己在任的时候，怎么就摊上这么多事儿呢？
    还有，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你管屏幕里那个比太阳都要耀眼的男人叫人？
    那叫神仙！
    上帝啊，为什么我们亚美利加没有神仙？
    即使大多数的人，无缘亲眼目睹丹波山地发生的一切，但往往捕风捉影，也能让这份恐慌流传出去，埋在埋众人的心底。
    动摇点的数字在不断地上涨着，光是丹波山地周围的京都、大阪、三木、丹波等市所贡献的动摇点数，就足以让林川这一次大赚特赚。
    “叮！”
    系统提示音响起。
    “尊敬的宿主！您的动摇点已突破1800万，距离过载上限只剩下200万，请您合理安排使用。”
    该结束了！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本座当临天下！”
    孙恩话音一落，方才的地动山摇忽然间就安静了下来，柴松赛心生不妙，大声嘶喊道：“所有人！快跑！”
    众人不敢停留，连忙朝山谷外跑去，刚一动身，金光骤然迸发，犹如射线一般犁过每一寸土地，所及之处，寸草不生，土地龟裂。
    林川离得最近，在众人刚刚跑出几步的时候，一道金光就已朝他射来，那般威势，林川自知难当，面色反倒平静如水，双手合什。
    “佛祖，弟子去矣！”
    说完便缓缓闭上双眼。
    可意料之中的死亡，却并没有如期而至。
    林川有些疑惑地睁开双眼，蓦然看见身前那抹依旧朴素得像是一个农民，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矮小的身影。
    在他身上，显出佛陀圆满三十二相，空寂沉静，如风如月，似有似无。
    正是荃宗六祖——惠临。
    林川眼中的疑惑瞬间变作惊喜！
    “惠临祖师！”
    林川分身符所化的惠临，拥有和他一样的境界修为，接下这一招金城化身咒并不算难。
    “汝尚未正觉，佛祖岂会收你？”
    惠临憨然一笑，看了看林川，像极了家中长辈开玩笑的语气，随之转过身去，双手合什。
    “铛！”
    不知何处，响起一声钟鸣。
    彻照十方的金光陡然一滞，像是静止了时间一样，不再向前半步，众人惊魂未定地看着已然近在咫尺的金色光芒，望向那朴素身影，更加敬畏。
    山谷之中，蓦然长出片片繁花，生出茵茵草木，鸟啼虫鸣，清香四溢，一片祥和静谧。
    “弟子等拜见六祖！”
    二十个禅门众神纷纷合什行礼，虔诚拜道。
    “孙施主，你的事迹贫僧略有耳闻，王朝更迭，自有定数，你这般执于旧事，如何可得解脱呢？”
    孙恩负手立于空中，虽然彻照十方的金光俱为惠临一式婆娑世界所制，但他本人此刻仍旧是金城化身，笼罩在金光中，看向惠临，眼中流出一丝忌惮。
    “荃宗，六祖惠临。”
    “正是贫僧。”
    两人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咒语之声。
    “清清灵灵，心下丙丁，吾诵此音，万病消弭！茅山天师敕令！急急如律令！”
    陆修静脚踩祥云而来，混元咒语念出，指掐法决，四周如降甘霖，众人方才的神疲力乏尽皆一扫而空。
    除了像林奇介、藤临将太这样受伤过重的人，此刻仍然只能躺在原地以外，其他人仿佛从未经历过方才的战斗一样。
    柴松赛碎裂长刀导致的身体受损，静尘驱使神通导致的精神损耗都得到了修复。
    就连土御门绘美身上的破魔之箭也随之消失。
    “茅山陆修静见过前辈。”
    孙恩的脸色终于变了。
    “在下，贾易。”
    一身彩绣红底绣衣，头戴靛青色高山冠的贾易也出现了。
    “呵，本座只当是赛尔斯人才凋零，却不想你们这些个老东西，竟然都活着……”
    “噼啪！”
    他话没说完，一道电弧闪过，深目冷峻的寇谦之出现在寇佳雅的身侧，抓着后者的肩膀，将她挪到身后。
    “孙恩，道统之争，司空见惯，可驭使妖鬼屠戮凡人，简直是丢了天师道的颜面。”
    “你寇谦之勾结胡人，欺师灭祖，都敢将三张定为伪法，有什么脸面指责本座？”
    孙恩连连冷笑，看着寇谦之一脸轻蔑地说道，继而目光扫视全场，眼中流露出一丝寂然，仿佛回到了一千年，他也是如今天这般，孤身一人被众多超凡围攻。
    连他的爱徒徐道覆，都背叛了他。
    “南北天师道、绣衣使者、佛门荃宗……”
    “好啊，好啊！”
    “就算你们今日杀了本座，又能如何？灵气复苏，百鬼现世已是定局，勾天连地之阵又打通了黄泉和域外，恶鬼邪魔的降临亦是势不可挡。”
    “待人间沦为焦土之时，本座倒要看看，你们拜的佛，信的神，到底能不能救你们！”
    众人闻听此言，皆是心中一凛。
    柴松赛他们并不知道先前发生在美山虹之湖畔的事情，但见孙恩言之凿凿，不似作假，几位古代超凡者脸上也俱是凝重之色，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
    灵气复苏，百鬼现世的局面虽然有些棘手，但在赛尔斯各大超凡势力的干预下，并未对现世秩序造成多大的影响。
    可域外邪魔这四个字对他们来说，可是相当的记忆深刻。
    第一次出现在赛尔斯时，就屠杀了一个中队的武装安全员，继而一路北上，杀入云言山大决禅寺，造成无数平民伤亡。
    幸好萧关道带着何清易及时赶到，与林川联手才将其击败。
    第二次再出现时，便是在石门府临济院，若非是林川扮演寇谦之神兵天降，心存死志的林川怕是早已命丧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