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颠簸的小刹车给惊醒了，她陡然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好熟悉的样子啊。
    “对，阮总，到家了。”容烨解开了安全带准备去阮棠那边拉车门。
    阮棠也解开了安全带，容烨就把她这边的车门给打开了。
    和车里冰凉的冷气不一样，外面即使带着风，也裹挟着一阵阵的热浪，和车里的温度形成了两个极端，阮棠揉揉自己的胳膊，感受着车外的热风。
    她下了车，直到走进了大门，进了屋开了灯，一直站在门外的容烨才走开，阮棠对着容烨挥挥手，容烨也朝着阮棠挥手告别。
    而这一切，被离在不远处的谭锦墨看得一清二楚，谭锦墨坐在车里，他的轿车通体黑色，里面的内饰也是以黑色为主，简约大方，就是价格昂贵到随便一个配饰都能买下周边的一套房。
    他漆黑的眼眸叫人看不清情绪，谭锦墨的司机跟在他的身边很多年了，从谭锦墨小的时候就给谭锦墨当专职司机了，他叫了谭锦墨一声：“老板，我们还继续在这吗？”
    “不用了，走吧。”谭锦墨揉揉眉心，他已经连续很多天像今天这样守候在阮棠的别墅外面了。
    阮棠没有告诉过他家庭住址，是谭锦墨自己查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阮棠出事到获救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他总是会忍不住让司机开车到这里来，然后一直等到阮棠回来。
    有的时候阮棠会一整天待在别墅里，这样谭锦墨就会早一点离开，有的时候阮棠会回来得比较迟，谭锦墨则会等到阮棠家里客厅的灯亮起他才离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谭锦墨总是会在等待的时间里问自己到底是问什么会在这里等着。
    漫无目的又充满期待，一直，一直等着那盏灯亮起来。
    可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阮棠被容烨送了回来，那个他在警局里见过的一直担忧阮棠的男人。
    他记得名字，和阮棠的关系不错。
    这让谭锦墨心烦意乱起来，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吩咐司机离开。
    *
    孟凝雪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等精神状况好转以后再收监。
    “嘿嘿……嘿嘿……”孟凝雪的笑很渗人，她一个人住一间房，从住院开始那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她就一直盯着前面雪白的墙壁嘿嘿地笑着。
    她的症状很奇怪，也不吵也不闹，给她吃药她就乖乖吃药，关灯之后她就好好睡觉，如果不是她盯着墙傻笑的行为太过怪异，她真的不像是精神出了问题。
    谭锦墨来到孟凝雪的病房之外，他才刚进去皱起了眉头，一股恶臭味袭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那股漂浮在空气中的恶臭味越来越重。
    是从孟凝雪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多久没洗澡了？”谭锦墨叫来负责孟凝雪的护士问。
    “从进来开始就没洗过了，她不让人碰。”护士回答，孟凝雪虽然不吵人但是对医生护士的接触很抗拒。
    她疯了以后不会自己洗澡，就连有时候上厕所都不记得，直接解决，谭锦墨嫌恶地看向孟凝雪，她长久没有洗过的头发变得油腻腻的，散发着一种恶心的光泽，头发都打起了结。
    谭锦墨停住了脚步，他不想再靠近孟凝雪了。
    他本以为孟凝雪疯了最起码还是能自理的，但是没想到她现在别说自理了，就连自己上厕所都没有办法解决。
    这简直太离谱了！
    谭锦墨负责孟凝雪的医药费，这倒不是他对孟凝雪还有多少感情，而是因为不管孟凝雪是不是装疯的，她变成现在这样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谭锦墨把她给关起来了。
    虽然谭锦墨当时把门锁住是因为怕孟凝雪逃跑，他也没想到孟凝雪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看着孟凝雪浑身上下散发着臭味，邋里邋遢的模样，叫来护士，“你们把她清理一下吧。”
    护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干这种活，她们是护士，不是护工，本来在精神病院里工作照顾这些精神病人已经够累的了，现在还要当起护工的活，而且孟凝雪身上实在是太脏了，她们下不去那个手。
    谭锦墨看出了护士们的为难，他也没有多坚持，算了，等回头他找个护工好了。
    毕竟如果不清理一下的话，谭锦墨不知道等自己下回来看孟凝雪的话，会不会连走都走不进来。
    出门时候的，谭锦墨最后看了一眼孟凝雪，从他进来到现在，孟凝雪始终都没有搭理过他，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在笑什么？”谭锦墨问护士。
    护士摇摇头，“像孟女士这样情况的，她们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套世界观，至于这个世界观是怎么搭建的，我们无法得知，只能通过药物来控制她的情绪，一点点地进行生理调整。”
    谭锦墨离开了，他不知道，在所有人离开病房，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孟凝雪停止了笑。
    她呆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