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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人与聪明人恋爱是件愉快的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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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年柏彦任由她的手在他腰间放肆,两手搭在方向盘上,依旧稳稳地开着车。
    街道两旁的路灯时有时无,昏黄的光亮便透过挡风玻璃若隐若现地铺散进车厢,将他原本就英俊有型的脸颊镌刻得更是棱角分明。
    素叶原以为他会对她的话有所反应,至少会再次告诫她别再胡闹,但是没有,他的目光就那么平静地看着窗前,波澜不惊。想了想又说,“安检的事你真的不能怪我,你的那个助理贝拉压根就是在应付我,手里拿个安检扫描仪只是大致地扫一下,如果当时她能够认真一点,扫一下那个黑人的双腿不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吗?害得我费了二遍事。”
    年柏彦始终保持沉默。
    素叶用力咬了下唇,皱紧眉头盯着他的侧脸,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好伺候呢?油盐不进!
    “年柏彦,你不理我是不是?”
    他方向盘一打,车子右转,穿过繁华区。
    “真的不理我?”素叶挑眼盯着他,坏心思油然而生。
    年柏彦微微侧过脸,深眸状似随意扫了她一眼,唇角平静,不怒不喜,而后又如旧地看向前方。素叶却像是个小豹子似的扑到他身侧,肩头蹭着他的胳膊,坏笑,“我就不相信你能永远保持沉默。”话毕抬手,大胆解开了他的几粒扣子。
    “年总,您的胸膛好硬。”
    年柏彦的喉结又明显上下滚动一下,素叶看得真切,心头自然更是骄傲横生,她喜欢逗弄他,如此一个冷静自持的男人如能被她逗弄得失去理智,这也算是证明了她的魅力。便更加贴近他。
    年柏彦放缓了车速,腾出手揽过她,盯着前方的眼变得幽深,大手压在她的肩头上用了力,开口时嗓音明显低哑,“你这个小妖精。”
    “终于舍得开尊口了。”素叶凑近他,在他耳畔轻轻吹风。
    年柏彦只觉她的小手微凉,令他的腹部一紧。
    夜深。
    街道愈加寂静。
    奢华的商务车在隐隐的路灯下犹若深海的鱼,悄无声息地滑行。。
    “你的助理没这样过吗?例如,贝拉。”
    “她不敢。”年柏彦唇际微勾。
    素叶坏笑,“那白冰呢?”
    年柏彦的眼暗沉了下,“除非她不想要投资了。”
    “那其他女人呢?”她看着他好看的侧脸,尤其是那张微抿的薄唇弧线,恨不得凑上前咬一口,这男人长得可真迷人。
    年柏彦单手一个拐弯,车子滑入了无人区,他低沉回了句,“没哪个女人敢在我面前像你似的大胆。”
    素叶抿唇笑着,见他衣衫不整的样子十分滑稽,坏心地替他整理了下,“所以我也收敛点吧,给你留点好印象。”先是点了火,然后转身就跑绝对是她的作风。
    “你现在收敛,来得及吗?”他意外地说了句。
    素叶没明白他的意思。
    车子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车门“咯噔”一声尽数上锁。
    素叶见他停了车,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车窗外,这才愕然发现不是通往酒店的路,外面近乎荒凉,隐隐可见远处朦胧的建筑,在夜色和淡月的笼罩下形成鬼魅般的影子,一团一团的。周遭很安静,没有人影亦没有车影经过。
    “年柏彦,这是哪儿?我们不是回酒店吗?”她看着外面的荒凉心里没底了。
    年柏彦没答她的话,干脆熄了火,侧过身倚靠在车座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那双眼幽深得如狼,毫不遮掩地欣赏着眼前的倩影。
    素叶心里直发毛,使劲贴着车玻璃看着外面,良久后又转头看着年柏彦,“这到底是哪儿?”
    “旧城区。”年柏彦缓缓逸出三个字。
    却将素叶的心脏震得七零八碎!
    “旧、旧城区?!”连带地,尖锐的声音差点掀了整个车厢,紧跟着瞪大双眼,揪着他的胳膊,“赶紧开车,旧城区多乱啊,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出事?怎么刚刚我开车的时候你不怕,嗯?”年柏彦说着却欺身过来,高大身影罩在了她的头顶。
    “柏彦,我、我跟你开玩笑的……”素叶咽了下口水,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咱快走吧,我说真的,别闹了。”
    她是亲眼看着这个城区发生了枪击抢劫事件,后来跟着年柏彦去钻矿的一路上上网才知道,黄种人在这里,尤其是这个城区都像是块金子似的惹人注意,在黑人眼里,黄种人在这里意味着财富。
    “我可没想着跟你闹。”年柏彦勾笑,伸手扫了下指纹,车座开始缓缓下降。
    昏暗的光线下,他大胆明显,不同于白日的理智稳重。
    素叶知道他想要什么,更觉震惊,看了看车窗外又看了看他,伸手压住了他低下的唇,“你疯了?我、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酒店。”
    “怕了?你不是一向喜欢刺激吗?”
    他压下脸,轻轻低喃,“放心,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一会儿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没关系。”
    “会有人经过……”素叶真的怕了,她再大胆也架不住亲眼看着有人中枪倒地的刺激,再魅惑也不过是学了一些招式,充其量是半吊子,刚刚也不过真就是逗逗他,不成想他会将车开进这里,甚至他还想在车上就……
    “车子的性能足能保你安全。”
    “年柏彦……”见他玩真的了,素叶肝颤儿了,叫出的声音都带着轻微地颤抖。
    “给我解扣子。”年柏彦在她耳边低低落下命令。
    “年柏彦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咱们走吧,我、我真的怕有人从背后一枪打死我……”
    他的笑也充满蛊惑,“你这么漂亮,就算有人起了歹念也只能是,先奸后杀。”
    “年柏彦!”
    他低低笑着,大手拉过她。
    素叶的声音又软了,心底是火一般的炎热。
    旧城区,危险地带。
    废除种族歧视政策后,这里连白人都不会再来的地方,年柏彦却带着她来犯禁,如同惩罚她刚刚的大胆妄为似的。
    有一种紧张。
    还有一些害怕。
    更像是期待。
    在期待着一次盛大的、从未有过的欢愉。
    年柏彦却压住了她的唇给予低低警告,“下次再敢脱其他男人的裤子,我非剥了你的皮。”
    艰难中给出解释,“他在我面前明明就是撒谎,上身没穿衣服,钻石只能藏在下面……”
    “是吗?”年柏彦充耳不闻。
    朦胧的月光偏移进了车厢,洒下薄凉如银的光。
    宛若一场盛大的鸿宴。
    男人是食客,女人成了餐桌上最令人垂涎三尺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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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年柏彦是多长时间给她带回酒店的已不清楚,素叶只记得他抱着她的时候昏昏沉沉,在他怀中是出了奇的安全。
    没有枪响,没有任何人的打扰。
    有的,是他带给她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欢愉。
    等素叶再有些意识的时候已是在套房的大床上了,光裸的身子如鱼似的黏在床榻上,柔软的薄毯令她恍若云层之上。
    她没大睡醒,窗外是朦胧的蓝绿色光,天还没彻底大亮。她是被年柏彦起身去洗手间的动作惊醒,待她反应过来时他已回到了床上,习惯地将她重新搂入怀中,舒缓的呼吸落于她的脸颊。
    这种感觉,窝了心的舒服。
    如此一来,素叶竟彻底醒了,轻轻转过身窝在他怀里,又抬头,目光延着男人的下巴往上,他阖着眼。心头不知怎的忽升一种满足,伸手搂住他的腰,整张脸埋在他的怀里。
    如果她和他之间没有横着那么多的人,该多好。
    如果她和他原本只是两个陌生人,哪怕是在陌生的城市里偶遇相识,自然而然地互生情愫而恋爱,该多好。
    车中的那一场欢情,掏空了她的力气,却填充了她对他的爱意。深深呼吸着他的气息,心口又渗了疼,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那么在乎他是不是属于她的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诚惶诚恐害怕失去?
    脸颊紧紧贴着年柏彦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就算再不想去承认都不行了,她无法抑制对他的爱意和迷恋。
    她深深地爱上了他,比喜欢还要喜欢。
    怀中的女人如猫,磨蹭得年柏彦心口痒痒的,他向来觉浅,察觉她窝在他的胸前时便伸开胳膊,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胳膊,另只手搂过她的纤腰。
    她便顺势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位置,轻盈的呼吸与他淡淡的木质香交织交汇。
    “年柏彦……”她轻轻出声,知道他醒着。
    “嗯。”他在她头顶应声。
    素叶轻叹了一口气,更加搂紧了他,良久后问道,“你带我来南非,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搁置她腰间的大手上下轻抚了一下,他的嗓音听上去沙沙的,是初醒时的慵懒,“跟林要要通电话了?”
    素叶在他的颈窝里眨眨眼,轻轻点头,他是聪明的,她亦不想再隐瞒心事和疑惑。
    年柏彦始终搂着她,连语气都一如既往的悠缓,“别多想,我只想尽最大可能不让你受到连累。我要了你,就必须得对你负责才行。”
    “可是我不懂……”
    “不懂什么?”
    她轻轻抬头,若有所思地伸手轻碰他下巴上新出的胡茬,眼神染上思虑,“你同时也在保护叶玉不是吗?你跟她用不上离婚二字。”
    年柏彦低头,张口轻轻咬了她手指一下,见她缩回手指便低笑了,“有时候鱼死网破不是最佳的办法,再说,叶家对我有恩。”
    “可便宜了白冰。”绯闻对明星来说大多数只会起推波助澜的作用。
    “你好像对她很有成见。”年柏彦勾笑。
    素叶皱了皱鼻子,“从她像条鲶鱼似的黏在你身上那天开始。”
    他笑了几声,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不用当真。”
    “叶玉不会跟你离婚,哦,我是说,她不会成全我们的。”素叶深深担忧了,想起那天在医院时叶玉那般歇斯底里的坚定,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年柏彦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交给我。”
    他没向她承诺太多,只有这三个字,却重若磐石。
    素叶便没再多问下去,他的话像是起到了定海神针的效力,最起码令她那颗自从接到林要要电话后就起伏不定的心得到了抚慰。
    缩了缩身子在他怀里,哪怕未来真的会太难度过,只要窝在这尊胸膛上也足矣了吧。
    年柏彦以为她冷,又收紧手臂,自然而然地两人的身子再次贴近。清晨正值男人**高涨的时刻#已屏蔽#。
    他低头,吻顺势而下。
    素叶却在这时幽幽地问了句,“年柏彦,你对我只有负责吗?”
    肩头上的吻停滞了一下,紧跟着她的下巴被他轻轻捏起,他凝着她的眼,低柔道,“叶叶,我对你的心思怎样你不清楚吗?”
    她的眼波微微颤动。
    “我对你是认真的。”年柏彦压下唇,冰川般挺直的鼻轻轻与她的相抵。
    素叶笑了,笑容很甜,她知道,他说过他不会玩一场爱情游戏。
    他迷醉于她的笑靥,唇落下时大手也跟着滑下。
    她察觉出他再次激发的兴致,又被他新生的胡茬弄得刺痒,嘻嘻笑着避开他的吻,并搬出了一套理论来,“人家美国性学专家都给出合理性爱次数的公式了,应该是年龄的首位乘以9,你的年龄首位是3,乘以9是27,所以你最适合的是20天内过7次性生活。”
    年柏彦无视她所谓的专家理论,头埋在她的胸口含糊道,“那我就先预支以后的。”话毕压上了她的身。
    素叶再次惊喘。
    清晨,天边的晨光扯开了朦胧的天际线,室内的温度却早已擢升。
    当年柏彦再一次将她领到浪尖上时,她#已屏蔽#轻轻呢喃,“柏彦,我爱上你了,怎么办……怎么办呢……”
    #已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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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夜色瑰丽。
    叶家却笼罩着不安。
    阮雪曼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步,不停地打着手机,一遍遍地,却始终未能打通,最后实在着急了快步走到叶鹤峰面前道,“你一天到晚只知道看报纸关注行情,什么时候能关心一下你的女儿?小玉到现在还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怎么办呢?”
    坐在沙发上的叶鹤峰闻言后抬头看了阮雪曼一眼,叹了口气后放下手里的报纸,摘下老花镜揉了揉太阳穴,“小玉老大不小了,你得跟她自由空间,老这么管着她干什么?”
    “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个年柏彦说翻脸就翻脸,跟咱们小玉提出离婚,小玉万一想不开怎么办?”阮雪曼急了。
    叶鹤峰无奈摇头,“她有什么想不开的?柏彦提出离婚却给她留足了面子,现在被绯闻缠身的是柏彦不是咱家的小玉。”
    “你说得轻巧,到底都是咱们女儿吃亏!”阮雪曼不依不饶,“年柏彦这一招还真叫一个毒,婚内出轨?我看他就是出轨了,不过对象不是白冰而是素叶!”
    “够了啊,别无缘无故地把其他人扯进来,现在咱们谈的是柏彦和小玉的离婚问题。”
    “怎么,我说素叶你不高兴了?瞎子都能看出来当初素叶就是有心勾.引柏彦,柏彦这次为什么铁了心离婚?还不是你那个女儿怂恿的?外界不知道我还能不清楚?”阮雪曼双眼冒了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还爱着那个女人,所以她的女儿不管怎样你都想包庇是吧?小玉不是你女儿吗?叶鹤峰,你做人能不能公平点?”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还能怎么做?”叶鹤峰提高声调,眼神严厉,“我早就跟你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当初也是你一门心思想要促成这门亲事,你就始终不明白这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感情是能勉强的吗?小玉以前不懂这个道理,我想经过这次的事她就会懂了,人都是吃一堑才长一智,她是成年人了,难道你还想让她抱着一段不幸福的婚姻过一辈子?”
    阮雪曼冷笑,“我算是听明白了,你说来说去的不就说你自己吗?你不就是怪我当初赶走素秋吗?叶鹤峰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么多年我在叶家尽心尽力地伺候你,你呢?你怎么对我的?你宁可在外面花钱找女人也不多碰我一下!你就是在惩罚我折磨我不是吗?我告诉你,就算你再爱那个女人她也是死的,在你面前的才是活生生的!”
    叶鹤峰看着她,浑浊的眼渗了一丝痛,“我看你是活了一把年纪白活了,没错,我这辈子就只爱素秋一个女人,我承认的也只有她一个妻子而已!”
    “你——”
    “但是小玉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不偏不倚了这么多年也算给你留脸了。”叶鹤峰冷冷打断她的话,“柏彦提出离婚我没任何意见,因为这是对小玉的一种解脱;柏彦以后要是真跟小叶在一起,我也没意见,因为我相信以柏彦的为人,只要是他喜欢的就一定会对她好,小叶也是我疼爱的女儿,我希望她能够幸福。如果两个女儿都要幸福的话,离婚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阮雪曼气得全身发抖,指着他,“好啊你个叶鹤峰,今天你总算把实话说出来是吧?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思,你什么为小玉好?如果你是一碗水端平的话就别给素叶增加股份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素叶进公司甚至进董事局吗?怎么不见你为小玉的未来操心呢?那个贱女人究竟有什么好?她死了不要紧,还派来个妖精女儿搅乱了小玉的婚姻不说,还弄得叶家上下不得安宁!”
    叶鹤峰闻言后怒火中烧,拍案而起,“阮雪曼你给我听好了,叶家的产业是我叶鹤峰一步一个脚印打下来的,我怎么分配是我的事!我不但会保留小叶的股份,而且还会更改遗嘱,叶家的这幢老宅也会标明有她一份!”
    “你、你——”
    “有这个时间你给我好好说服小玉的思想工作,你我都吃了婚姻的亏,难道还想看着女儿受苦吗?”叶鹤峰冲着她冷喝完毕后便出了书房,离开了家。
    阮雪曼一个身心不稳跌坐在沙发上,嘤嘤哭了起来。良久后,有人敲门进来,是叶鹤城,见状后赶忙上前,“大嫂,你这是怎么了?我刚一回来就看到大哥气冲冲地出门了。”
    “鹤城啊……我的命好苦啊。”阮雪曼一把搂住叶鹤城,哭成了泪人儿。
    叶鹤城皱紧了眉头,叹了口气。
    书房门外,一双眼紧紧地盯着里面的情况,那眼幽暗得吓人……
    亨利先生是个白人。
    南非是个有色人种居多的地方,白人在南非这片土地上一直占领政治经济高地,虽说新南非政权的建立一直在完善和提高黑人的地位,甚至黑人已有了参政权,但实际上这里的黑人依旧生活在社会中下层,社会地位不高,很多黑人的孩子依旧上不起学。
    亨利是这次钻矿投标的负责人,看上去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留着山羊胡,穿得西装革履地考究,刚一落座会议桌时便点了一支雪茄,悠然自得的烟丝将他那张不年轻的脸勾勒得影影绰绰,眼是褐灰色,令素叶想起了千灯镇的灰瓦来。
    在南非,很多矿产都是私人的,政府无权参与私人矿产的管理和处理,这些矿产自然是包括金矿和钻石。而矿主得到矿产的方式有很多,其中也不乏会采用些暴力手段。来精石分部的路上素叶已从年柏彦口中获知这位亨利先生不但是此次负责投标的人,他也是名看货商,所谓看货商实际上相当于总批发,全球的看货商不足百人。目前全球的钻石产量90%是被dtc(戴比尔斯)垄断,看货商是经过dtc按照资历和世袭条件精选而出的大珠宝商大钻石商,能进入dtc进行选货的人会拿到极低的价格,因为条件苛刻,所以每年很少有新人加入。
    亨利是属于世袭,他的父辈们都是老看货商。
    当然,还有些钻石商会在资金允许的前提下进行购矿,例如年柏彦,又例如纪东岩,如此一来就可以不受dtc控制,这得要求投资人的眼光敏锐和多年的经验,因为一旦运气不好投到废矿那就意味着身败名裂。
    素叶是跟着年柏彦一同来见亨利先生的,一进会议室便差点被烟雾呛到,她是向来受不了雪茄的味道。亨利见年柏彦来了便将雪茄搁置一边,起身伸手相握,一旁是贝拉,许是没料到素叶会跟着来,皱了皱眉后又看向年柏彦,笑脸相迎。
    亨利看向素叶的时候双眼一亮,山羊胡也跟着类似惊喜的情绪一颤一颤的,“年先生,这位漂亮的女士也是你的助理吗?”
    年柏彦刚要回答,素叶却冲着亨利一伸手,唇角的笑很清淡,宛若春日枝头梨花,“你好,我是精石聘请的心理顾问素叶。”
    亨利一愣,连旁贝拉也愣住了。
    “亨利先生?”素叶始终保持伸手的动作。
    “啊,你好你好。”亨利这才反应过来,伸手与她相握。
    年柏彦在旁不动声色地挑了挑唇,纵容了素叶的自我介绍,一伸手,“亨利先生,请坐。”
    亨利坐下后忍不住打量着素叶,目光染上些许迟疑,“素小姐年纪轻轻就能成为精石的心理顾问真令人佩服,请问你的导师是?”
    “adrian博士。”
    亨利瞪大双眼,“adrian博士?就是在国际心理学领域拿了几项大奖的adrian博士?”
    “是,他是我的老师。”adrian博士是目前全球炙手可热的心理学专家,主攻行为学,他出生在心理学世家,祖祖辈辈都是跟人性心理打交道,所撰写的心理学报告一次次成为全球各类心理学专业的教材,是个脾气怪异的小老头。素叶倒是没有胡说,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她攻读行为学时的导师就是adrian博士,只不过后来她迷上了梦境分析,导师成为了丁司承。
    应该说她是adrian博士的得意门生,亦是丁司承为之骄傲的徒弟。
    亨利冲着她竖起手指,连连点头。
    “今天我不过是来凑个热闹,亨利先生当我是透明就好。”素叶始终淡淡地笑。
    “好好好。”亨利也跟着笑了笑。
    年柏彦与亨利两人就目前钻矿的情况进行了商谈,在这期间素叶没多说一句话,在旁慵懒地倚靠在椅背上,目光却时不时打量着亨利,而亨利的眼神也会偷偷往她身上瞄,见她也在看着他时便尴尬笑笑,又转移目光继续与年柏彦聊正事。
    贝拉在旁做着记录,一丝不苟。
    亨利带来了一些资料,有关钻矿的结构图,大致是想给竞标商打点气,当然,他们两人暂时不会涉及金额上的问题,毕竟投资商不止年柏彦一个,必要的规矩亨利还是要遵守的。
    两人洽谈了近两个小时,当亨利第十次看向素叶时,年柏彦转头对素叶道,“下去转转吧,别走远了。”
    素叶就等着他这句话呢,一听马上起身,冲着亨利打了声招呼后离开了会议室,临走前她看得很清楚,亨利明显地松了口气。
    **
    曼德拉广场前的人不少,有人慵懒地喂着鸽子,有人推着孩子散步,有人行色匆匆。南非是个贫富分化的地方,穷人不少,但亦能引起富商聚堆儿,素叶特意调查了一下,在全球不足一百人的看货商中,这个地方就占据了十七个名额,可见这里隐藏着巨大的财富。
    时间尚早,她先是逛了逛shoppingmall里的supermarket,面积还真是壮观,足足逛了一个半小时后又逛了逛周遭的品牌店,倒也没买什么,只是经过一些个钻石店的时候走进去瞧了瞧,璀璨人眼,价钱比国内便宜,但也不足以达到能令人疯抢的地步。
    拜年柏彦所赐,在他私掏了钱包利用金钱诱惑促使她死磕了钻石知识后又经过昨天的轮番高压政策,她对钻石的了解的确远胜于从前了,如今站在钻石店中亦能像个熟手似的看出钻石的好与坏。当然她还没达到年柏彦那般的火眼金睛,不过照比常人也敢妄称专家了。
    正在拿着一枚钻石群镶的小权杖在看,店内的工作人员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素叶的脖子看,等她百无寥寂地走出钻石店时,身后有人叫住了她,她回头,是个黑人。
    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脑子里又浮现出刚进旧城区的一幕。那黑人见她目光惊恐马上停住脚步,示意她不用紧张,并十分有礼貌地拿出名片,隔着几米的距离向她展示,“女士你不用害怕,我是刚刚那家钻石店的经理,这是我的名片。”
    素叶也知道自己过于紧张了,不好意思地上前后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后略感疑惑。
    “哦是这样的,我是想问一下你脖子上戴的原石是哪得来的。”黑人经理指了指她的脖子。
    素叶伸手摸了下,淡笑,“朋友送的。”这是昨天得到的蓝钻原石,还未经过打磨,乍一看如块光秃秃无光泽的破石头似的,年柏彦答应带她去打磨中心进行打磨,在此之前她怕丢了,便在酒店附近买了个项链扣将原石装了进去挂在脖子上。
    黑人经理一个劲盯着原石,“这块原石你打算转手卖吗?我会给你个好价钱。”
    “啊?”素叶这才明白他跟出来的原因,马上摇头,“不卖。”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出的价钱不会低。”
    “不不不,不是钱的事。”素叶马上拒绝,“它对我很重要,意义不同。”
    黑人经理目露失望,但还是理解地点点头,末了叮嘱了句,“女士,建议你还是将原石放好,这个地方很乱,再加上你很漂亮,引人注目的几率会更大。”
    素叶心里一哆嗦,点点头道谢。
    待那人回店后,她赶忙将项链的绳子放长,将原石掩藏在衣衫中。一时间倒也没心思逛街了,劫色她倒是无法去想象,最怕的就是劫财。
    爱财如她,劫她的财形同要了她的命。
    一路近乎快步地往回走,回到了曼德拉广场中心才稍稍松了口气,这里的人多,就算有人有心抢东西怕是也难下手,坐在喷泉旁,素叶原本想着要不要给年柏彦打个电话,目光不经意扫过街角,有一道身影快速地闪到了一边。
    微微迟疑了下,她便低头故作视而不见,却在一两分钟后以余光扫过,街角的那人还在,是个男人,黑人,身形瘦小,戴着深蓝色的鸭舌帽,穿着休闲倒是很简单。素叶心里却咯噔一下,她在逛街的时候似乎见过这个人,这么说,他一直跟着她!
    闪过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被人跟踪了!
    因为她脖子上的原石吗?
    不会吧……
    素叶觉得自从来到南非后就幸运与倒霉并存,不过她也很快适应了,这个地方原本也是上帝与魔鬼同住的城市,那么她或幸运或倒霉倒也正常了。
    生平第一次经历了被跟踪,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却平生出了一点刺激。
    素叶使尽攥了攥手机,心想着还是不打给年柏彦,他在谈正事,她不想耽误。眼角的余光扫到广场附近的咖啡厅时笑了笑,转身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当她倚窗落座后,那个头戴蓝色鸭舌帽的黑人也推门跟着进来,他找了一个角落坐下,距离素叶的位置不远不近,角度正好能够进行窥视。
    素叶点了杯经典咖啡,不动声色地慢慢品着,她选的位置很好,窗外就是广场的喷泉,喷泉旁有警察在巡逻,一旦那人真的是冲上前来抢她的原石,那么她也可以第一时间配合警方将他擒获。
    可等了许久,都不见那人的动作,他似乎比她更有耐性,坐在那边一动不动。
    直到桌上的手机响了。
    接通,是年柏彦。
    他刚跟亨利谈完事情准备来找她,她便告知了位置,通话时她又故作随意地扫了一眼黑人的位置,敏感发现他手里虽说拿着报纸,但很显然注意力全都在她身上。想了想压低了嗓音问,“柏彦,曼德拉广场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那端稍稍沉默了下,很快年柏彦跟她说,在原地等着我,不准乱走。
    结束通话后,那黑人又装作看报纸的常态。
    素叶喝不进咖啡了,心里期盼着年柏彦赶紧赶来。
    事实上年柏彦的速度还真叫一个快,不到十分钟就出现在广场,喷泉的水雾朦胧了他的身影,穿过水雾时他看见了她,目光灼灼坚定。
    隔着一层玻璃,素叶的心倏然安定了。
    年柏彦点了杯咖啡后来到她面前坐下,浓郁的咖啡香交织着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素叶用力呼吸了一下,满满的尽是安全感,她也不知道年柏彦身上为什么会有这般气息,为什么跟他同床共枕又是用的他的东西,她身上就无法有这种安定人心的气息。
    “没事吧。”他落座后的第一句话。
    素叶轻轻摇头,悠闲地搅动着咖啡,没打算第一时间就告诉年柏彦自己被跟踪的情况,也没告诉他角落里的那个黑人始终在盯着这边。
    “你跟亨利先生谈的怎么样?”她笑问。
    年柏彦见她不像是受到惊吓的样子心也放下了,喝了口咖啡,“拜你所赐,那个亨利还真是收敛了不少傲气。”
    素叶抿唇,“这在心理学上叫做权威效应,虽说用的场合不对,但至少起到了效果。”初见亨利时的那番抢先独白可不是她自作聪明地强出头,而是她在潜移默化中打压了他的气焰。
    亨利抽雪茄的动作及起身握手时的轻慢态度泄露了他傲慢的心性,而素叶开门见山地跟他介绍说自己是心理学家也不是临时起兴,她就是要让他知道这场商谈中是有心理专家介入的,而这个专家是精石聘用的,就算他再不懂事也明白,能被精石雇佣的心理顾问绝非等闲,并且被年柏彦带在身边,除了商人的眼睛是尖的外,研究人心的人眼也不属于商人。
    她又抬出了她的导师,就算是外行人也听过大名的著名博士,更别提是亨利这种会去研究商业心理学的看货商,她权威的地位在那摆着,自然就给亨利来了个下马威。一般来讲所谓的权威效应会给他人带来安全感,但亨利不会,他在跟年柏彦商谈的过程中时不时会打量素叶,她相信他不是在打量她的外表,而是生怕她看穿他的内心。
    那就意味着,这个亨利,有事情是瞒着年柏彦的。
    “不管处于什么原因,他的举动还是令人生厌。”年柏彦轻轻笑着。
    素叶笑靥如花,“有没有一种拿着自己的女人去拉生意的错觉?”
    “不准胡说。”他抬手敲了她一下头。
    “事实证明我们是合作无间嘛,换做其他男人也未必明白我要做什么。”她给了他个甜枣。
    年柏彦笑了,“你这张嘴能把人说得哑口无言,也能说得人心花怒放。”
    “知道你是聪明人,但我不就是想帮帮你嘛。”素叶顶了句。
    年柏彦妥协,“好,那我倒要听听你的意见。”
    素叶低着头搅了搅咖啡,若有所思,良久后抬头看着年柏彦道,“虽说我不知道你们商谈的细节,但看得出亨利是一心促成这单投资,也许不是对你,而是面对所有投资商。他表面看上去不可一世,实际上在眼神和不经意的动作间能够泄露一点不安,他在掩饰什么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
    年柏彦抬手摸着下巴思索,对于她的话他是赞同的,点点头,“这也是我在商谈的过程中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年柏彦,你说……问题会不会出在他的钻矿上?”素叶突然提出个大胆的假设。
    年柏彦保持沉默,微微眯眼。
    她继续喝着咖啡不再说话。
    “南非大多数的矿藏资源都为私有,除了被英美财团控制的大型矿藏外,其余的矿藏就落在南非当地人的手里,相比我,亨利跟当地人打交道的次数更多,你说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年柏彦的声音很低,“因为矿藏产权的混乱也会导致投资陷阱的无所不在,例如矿藏的产量,甚至合约也会造假。”
    “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很麻烦?”素叶略微担忧,她不是不知道年柏彦为了那个钻矿投进去多少心血,一旦真出了问题,他要如何向董事会交代?
    年柏彦目光沉静,“当然这是最麻烦的情况,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有人有心要他传递信息。”
    素叶皱眉,看着年柏彦。
    年柏彦却没继续说下去,与她对视。
    她蓦地明白了,瞪大双眼,“你是说,纪东岩?”
    “聪明。”年柏彦抬手,宠溺地掐了她脸蛋儿一下。
    素叶的心情却低落了下来,如果她是猜对了,那么就意味着将会看到一场为了利益而不惜血流成河的厮杀。她明白年柏彦的推测,亨利的目光躲闪还有另种情况,就是有人破了行规在他面前私自提高了投资金额,亨利的躲闪是装出来的,大家都是行走商场这么多年的人,以退为进的计谋还是有的,如是这种情况,那么这个亨利就是有心要年柏彦看出他的迟疑来,目的就是让年柏彦知道背后还有人在提高投资金额,暗示年柏彦也要提高金额,如此一来他便是空手白赚了。
    能够迫不及待想要绊倒年柏彦的,怕就只剩下纪东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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