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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像只垂垂老矣的哈巴狗。
这掌院手里端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就这么撑着身子,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进来。只是他不知是看见了什么,原本低垂的眼瞳竟是一瞬缩紧,干如枯枝的手不住的发抖,眼底溢出了难以抑制的愤怒。冒着热气的药碗一瞬落于地上,药汁四溅,将汤药的苦味混进小院的每一个角落。老掌院疯了一般的向前冲去,嘴角都因愤怒而不断颤抖。
“妖女你还我女儿命来!你个妖女!你还我女儿命来!”
他抖着手前伸似是想掐上蔺惘然的脖子,谁知他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一股淬入骨髓的寒气给掀了出去。老掌院像只锤死的老狗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大口喘息,眼睛仍旧死死的看着蔺惘然,恶毒的恨意毫不收敛的从眼底溢出。他哆哆嗦嗦的向前爬了几步凑到卫后脚边,淬着恨意的眼眶中蓄着一滩泪水,此时正涓涓的往下流。不一会儿,那眼泪鼻涕就混在一处,顺着他脸上的皱纹一条条的滑下。他一边哭一边磕着响头,冲着卫后和微帝大喊,“陛下、娘娘要给老臣做主啊,老臣含辛茹苦把女儿养大,这妖女就把老臣的女儿杀了,求求陛下给老臣做主啊!”
他趴在地上闹了会儿,似觉得不够,便又哆哆嗦嗦的往一边爬去,一把拽住了那华服青年的衣摆,“玳王殿下!王爷!小女也曾是您的新妇,求求您为老臣做主啊!不能让小女死的不明不白!”
老掌院苍老颤抖的哭声在小院之中不断回荡,玳王似是心有不忍的扶着他的手臂,安抚似的拍了拍老掌院的后背。而那卫后则是高高的扬着一边眉毛,神色古怪的看着始终沉默不言的蔺惘然,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中竟是得色。她貌似不忍的看了眼那边匍匐在地的老掌院,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复又抬起纤白的手轻轻点了点蔺惘然。
“小姑娘你当年杀了陈掌院的小女儿,她也是我们慕家的准儿媳啊。若不是陛下宽容大度,你又怎么能全身而退呢?你说是吧?”
她声音轻飘飘的,好似春日风中的柳絮,飘飘荡荡的落进人耳之中。看似轻柔无害,实则暗藏着深深的杀意。卫后此中话意,无非是明着提醒自己,他们微朝随时都能治自己的罪,识相的,还是在他们好好说话的时候按他们说的去办。
可偏偏她蔺惘然是个不识相的!
蔺惘然满不在乎的嗤笑了一声,深黑的瞳孔冷冷的扫过院中的玳王、卫后,最终落在了一边始终气定神闲的喝着茶的微帝身上。她无声的将十指扣在草木剑柄之上,向前走了一步,“我是杀了这老东西的女儿。”
她冰冷的话音准确无误的砸进院中所有人的耳中,微帝眼中有细微的怔愣,而那老掌院则是在他的这声刺激下,哭嚎的愈加凄厉。可蔺惘然好似浑然不觉,她脸上挂着讽刺的笑意,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卫后和微帝。突然,在这儿被哭声铺满的怪异沉默里,一把银白的长剑劈空而出。草木剑陡然一转,极其凌厉的压上卫后的脖颈,把她生生压得跪倒在地上。
一时之间,微帝脸上的表情只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而旁边的玳王更是焦急的向前跑了几步,嘴里喃喃的念着“母后”。而那被剑尖压着的华服女人脸色可谓是惨白,她浑身上下都在哆嗦,剑尖上刺骨的寒意淬入她的肌理,由外而内加深了她心底的恐慌。
她强撑着神色,用发着抖的声音恶狠狠的警告蔺惘然,“你想干什么!禁军!把禁军都喊来!你以为你能在微朝内宫逞英雄吗!”
蔺惘然的眼眶有些发红,猩红的血丝爬满整只眼睛,宛若从无间地狱爬至人世的索命恶鬼,她轻轻勾了勾唇角,冷声道:“既然卫后你那么喜欢算账,那我们今日便来算算总账!你说我杀了这老东西的小女儿,杀了你儿子的新侧妃?是……是!我当然杀了。那么我想问你,当年是谁派她潜入熹朝境内,先混在流民之中打探我们的踪迹,又埋伏在盛安,最终把慕琰的消息告诉了熹皇?我再问你,当年在龙王谷,是谁派了一队黑衣人冲入慕琰在的小院,想要杀他?卫后,我问你,你敢认吗!”
女子冰冷的话音宛若一把尖刀,一句句的刺进卫后的心底。那堆砌出来的高雅面具涌出越来越多的裂纹,衣着华贵的女人几乎拧着狰狞的笑意,恶狠狠的盯着蔺惘然,“你休要血口喷人!”
她话音一落,长剑便顺势一滑,在她纤白的脖颈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卫后当即吓得整个人趴在地上,抬手慌乱的捂着脖子,一遍遍的擦去伤口上溢出的血迹。蔺惘然其实并未下死手,但死亡的恐惧在一瞬笼罩了卫后,让她深陷恶梦,久久难以平息。
蔺惘然冷笑着将草木指向身前的微帝,酸涩的眼眶红的厉害,眼底的愤怒与轻蔑更是毫不掩饰的刺向身前的帝王,“公孙琰四年前就死了!”她声嘶力竭的喊着,声音都难以自制的发着抖,“那么我想问问你,四年来告病在琰王府修养的人是谁!他生时你纵容卫后一次次下手害他,甚至明知卫后里通熹皇也可以视而不见!他死了,你却粉饰太平,一句告病府中修养打发了所有人!我去过你们皇陵,里面根本没有人!为什么!”
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