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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他想开了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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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轻凉不在,顾浦望闻言只是饮了口茶,平淡地说:“没关系,来不了就算了。”
    顾浦望与蒋轻凉皆就读于国子监,毕竟他们二人,一个是丞相之子,一个又是将军之子,薛从筠就不行了,他这个皇子得老老实实地去大本堂念书,没人同他一起鬼混,每日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想了一下,薛从筠兴致勃勃地说:“念哥去不了,明日我去看你们比赛吧。”
    顾浦望凉凉地说:“你就算了。蒋轻凉一个人话就够多了,你们两个再凑一块,吵死了。”
    薛从筠一听就不高兴了,扑过去掐他,“本皇子光临大驾,你不跪迎就算了,竟然还嫌弃,你妈的,你给我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顾浦凉拍开他手,懒得搭理他,只是给自己整理了一下衣物,薛从筠还要再骂人,突然听见隔壁桌有一群书生在聊江念。
    “诸位可曾听说,今日在百花园,咱们京城第一美人易主了?”
    “易主了?换了谁?”
    “你们猜猜看。”
    冷不丁地说起这回事,又不给任何提示,这谁猜得着,所以同行人提了几个名字又全被否决之后,都在催促他快点说,这名书生却还在卖关子,“你们是不知,二公子再如何温柔端方,被誉为小谪仙,在此人面前,也压根不够看,杨柳生都说了——”“二公子啊,是萤火之光,那个美人,可是皓月之辉,二公子再他跟前,压根儿不够看的!”
    江念手指一颤,茶杯“砰”的一声落下。
    他早料到百花园之事,不久后便会传遍整座京城,但当真亲自耳闻,心里却还是不大好受,只不过此时不像在百花园,他就算被羞辱,也不能露出丝毫不忿,因为——“念哥,你没事儿吧?”
    薛从筠问得小心翼翼,江念摇了摇头,笑得极为勉强,“没事。”
    他这样,怎么也不像没事,薛从筠担心不已,想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那一桌的书生们还在喋喋不休。
    “这么美,此话当真?”
    “你可是不知道杨柳生为何人?他可是大名鼎鼎的丹青圣手,平生好美人,也只画美人,这番夸耀之话,可是出自他口,你说当不当真?”
    在一片惊叹声中,忽而有人道:“说起来,我头一回见二公子,还在想他怎么会是京城第一美人,那张脸说破天也不过只是清秀,偏偏侯爷和六皇子又都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我也只好跟着一起说美了。”
    “王兄,你也如此?不瞒你说,我也是这样!”
    “你二人竟也是?我还当只我一人眼光奇差,审美情趣低级,欣赏不了二公子的美,原来并非我一人?”
    “皓月”是谁都还不曾知晓,一群人已然附和起来,平日默认尚书府二公子是第一美人,提起他来众人就赞不绝口,今日却发现原来大家都心存疑虑——他的脸,似乎并没有那么好看。
    他的气质,不错是不错,却也不是顶好。
    至于所谓的骨相美,就更是虚无缥缈了。
    尚书府二公子,本就和美人沾不上边儿,却偏要提什么骨相美,说实在的,骨相美也好,皮相美也好,只要美,总能让人看得见,总不能一样不好看,就硬扯另一样吧?
    “所以,现在的第一美人是谁?”
    有人忍不住问了出来,与此同时,薛从筠也“啪”的一声丢下碗筷,对江念说:“念哥,我过去一下。”
    江念脸上一片苍白,语气却温柔不已,“你过去做什么?是因为我吗?让他们说吧,我……不在意的。”
    薛从筠看看他,还是站了起来,“我倒要听听看,念哥你不是第一美人,谁又是谁第一美人,是不是真的配得上这第一美人的称号。”
    江念忙要伸手阻拦,却没能拦住,薛从筠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江念蹙眉望着他的背影,目光闪动。
    他费尽心思、百般讨好,可不是单是为了一声“念哥”,他们的用处大着呢,就好比这一刻。
    想到这里,江念勾起唇角,他缓缓收回视线,却又猝不及防地对上顾浦望的目光,心中一颤。
    他与薛从筠、蒋轻凉与顾浦望交好。三人之中,他在顾浦望身上下的功夫最多,可也正是顾浦望,时常让他挫败——他太清醒了,好似与自己交好,却又从不肯与他交心,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顾浦望能够看穿自己。
    江念对顾浦望笑了笑,顾浦望没说什么,只是看寻衅滋事的薛从筠,他已经向那一桌书生们走了过去。
    “喂,你们——”“现在的第一美人,是离王新娶的王妃,也是尚书府三公子!”
    薛从筠:“……”
    两人同时开的口,他的手都要拍在说话人的肩上了,却又一下僵在半空中。
    怎么是他啊?
    这乡巴佬——不对,现在是倦哥了,爱哭是爱哭了点,不过他还真的挺好看的。
    念哥的第一美人给他,好像也……
    没什么大问题?
    感觉还挺合适的。
    薛从筠陷入了沉默。
    话最多的书生不知身后来了人,同行的人却是看见了,眼珠子一下瞪得老大,疯狂用眼神暗示他,这人频频收到暗示,奇怪地回头一看,差点跌在椅子下。
    六皇子!
    居然是六皇子!
    谁不知道他与二公子交好!
    “六、六皇子……”
    思及自己说了不少江念的坏话,书生战战兢兢地唤了一声,生怕薛从筠会收拾自己,可薛从筠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他,气氛堪称诡异至极。
    良久,薛从筠悬在半空中的手往下一拍,他缓缓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认错人了,回见。”
    然后就——走了。
    书生:“???”
    就这?他不是来为二公子出头的?
    侥幸逃过一劫的书生满脸茫然,江念更是惊诧不已,他知道薛从筠的性格,从来都是风风火火、嚣张至极,若是放在往日,他这会儿已经掀了书生们的桌子。
    江念攥住手,心中忽然有些不安,他不动声色地问:“今日你倒是转了性子,我还在担心呢。”
    薛从筠还挺心虚的,他不敢与江念实话实说,觉得江倦还是挺配这个第一美人的,只好小声道:“我五哥太恐怖了,一听是他王妃,我就不敢说话了。”
    江念一怔,倒也是,离王护江倦护成这样,薛从筠又免不了与他二人打交道,若是传入离王耳中,薛从筠肯定讨不了好。
    原想着薛从筠今日发作一场,此番言论多少会收敛一二,可算盘到底打错了,但江念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温柔地笑道:“也好,你没有生事,回了宫也不会再被陛下责备。”
    薛从筠摆摆手,端起茶杯喝茶,江念一想到皓月之辉与萤火之光这句话,便气闷不已,他又并非当真不在意,便轻声道:“我出去透透气。”
    江念起身站起,他走后,顾浦望定定地看着薛从筠,慢悠悠地问:“你和离王妃,到底怎么回事?”
    顾浦望就是这样,眼睛毒得很,一丁点端倪也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薛从筠趴到桌子压低了声音同他说:“之前我找过他一次麻烦,后来觉得……”
    薛从筠挠了挠头发,问顾浦望:“你有没有见过他啊?反正我觉得他和念哥可能有一点误会,他不像是会把念哥推下湖的人。”
    顾浦望思索片刻,他对这位离王妃并无太多印象,只是偶尔从江念口中听见过关于他的只言片语,顾浦望摇头道:“不曾。”
    至于两人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顾浦望更是不清楚,只是提醒薛从筠道:“误会之事,别问念哥。”
    薛从筠茫然道:“为什么啊?”
    顾浦望没答话。
    他性子偏淡,更不似薛从筠与蒋轻凉二人一般没脑子,是以多少知晓江念并非如他表现出来的一般温柔淡薄。
    江念此人,有野心、更有心计,他既然向他们提起过江倦,那么心中肯定是不喜江倦的。
    停顿了一下,顾浦望又道:“日久见人心。你与离王妃只见过几面,却与念哥相处了几年,这就认定他没错了?”
    薛从筠说:“他吧,就真的……唉,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不学无术的下场就是词到用处方恨少,薛从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江倦,他想了想,恍然大悟道:“这样吧,明日射箭比赛,我把他拉来一起玩。”
    “你看见他就知道了,还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有没有意思,顾浦望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位离王妃还是挺厉害的。
    薛从筠从来张口闭口都是念哥,也一向被江念牵着鼻子走,这倒是他头一次没有为江念出头。
    顾浦望无所谓,见一见也行,还能知道这位离王妃究竟有什么魔力,便道:“随便你。”
    作者有话要说:咸鱼卷:我要给他送终。
    王爷:我要给他送终。
    第44章 想做咸鱼第44天
    看完烟花,就该回王府了。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江倦本来不困的,结果硬生生地被摇困了,他靠在薛放离身上,又开始昏昏欲睡。
    “怎么就是睡不够?”
    薛放离望他几眼,掀唇笑了笑,江倦好似没有听见,专心睡觉,他也是真的很能睡,以前就老被表妹笑话,充电十八个小时,待机时长却只有六小时。
    到了王府,薛放离没有叫醒他,而是直接把人抱下马车,但没走几步江倦还是醒了,他抬头看了看,指向另一个方向,“王爷,我的院子在那边。”
    薛放离脚步不停,“不与本王一起睡?”
    江倦诚实地回答:“我自己睡也可以啊。”
    和王爷一起睡,可以趴在他身上,舒服是挺舒服的,可是王爷抱得太紧,他不能自由翻面,只能同一个姿势维持很久,这就又有点不舒服了。
    薛放离望他,少年的眼神干净剔透,没有一丝杂质,更没有一丝……
    欲念。
    他什么也不知晓,尚且不识情爱。
    他愿意让自己在乎他,还让自己再多在乎他一点,是出于怜爱与同情,而非喜欢。
    这个认知,让薛放离的脚步倏地顿住。
    怜爱与同情,本已足够,可现在,他还想要更多。
    与江倦有关的一切,他什么都想要。
    薛放离垂下眼,神色沉沉,可说出来的话却很温柔,好似有着无尽的耐心,“不是才应允了本王,让本王今后只在乎你一人吗?”
    “你自己睡,万一心疾发作了怎么办?”
    江倦下意识回答:“不是有兰亭吗?”
    薛放离笑了一下,心里的不悦并未流露分毫,只是温和道:“你有丫鬟睡在侧房,本王却不喜有人在旁侍候,你不与本王睡在一起,本王若是再咳血,该怎么办?”
    江倦被问住了。上回在别庄,狼来了,都没一个人发觉,王爷自己睡,要是再咳血,大概也没人会知道。
    思索几秒,江倦还是答应了,“好吧,我睡你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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