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关门声还有高跟鞋声混在一起的一个女声。
    妈妈？
    夏之瑜下意识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不过层层叠叠的书本遮挡，并不能看见什么。
    她也不敢乱动，省的让妈妈和外公发现她在这里。
    其实本来也没关系，就算是她跟宋衍一起。
    可是现在……
    夏之瑜回过头朝他看了一眼。
    近在咫尺他的面容……
    掩住她嘴的那只手已经放了下来，不过两人都没有乱动，担心发出什么声音。
    宋衍垂眸看她，她的那双黑黝黝的眼眸刚才闪过了几丝慌乱不过现在又平静下来。
    这似乎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靠近，但的确是第一次他这样近看到她的眼睛。
    黑曜石一样闪烁着神秘又内敛的光芒，倒影出他的面容，令他有些失神。
    今天她穿着公主裙，搭配了玫瑰花香，两个人就都被笼在了这种柔美香气之中。
    夏之瑜很不自在……两个人实在挨的太近了。
    她又闻到他身上那种又清又冽的香气。
    幸好外头那两人的对话很快吸引她的注意。
    “让怀瑜走。”林渡森道。
    语气坚定，毋庸置疑的。
    “爸爸……”林淡月声音听上去十分为难。
    “我知道你为难。”林渡森道，“但怀瑜不是你们亲生的之瑜才是，所以现在要考虑的是之瑜的心情，”他冷哼一声，“怀瑜要是个性子温顺平和的倒也算了，偏偏她只是看着温顺并无心胸。看看她跟林珑怎么相处的就知道，她绝不会把之瑜当成妹妹，只会拿她当对手。之瑜假如平庸，还能相安无事，但之瑜是我林渡森的外孙女，她怎么可能平庸？你非要等怀瑜做些什么或者之瑜受到了创伤才愿意听我的？”
    “爸……”林淡月十分无奈，“怀瑜不是那样的孩子……她虽然不是我亲生，却也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啊。”
    怀瑜是有些小心思小心眼这她也知道，但女孩都有点那样……要说亲自养大的孩子会有什么坏心，这她是不愿意承认的。
    25.  Chapter 25   我是说，阿衍来……
    “你以为性格是怎么生成的？”林渡森盯着她, “靠教养？靠血脉才对！之瑜被养在个泼妇的家里，却仍旧有现在的气度这就是最好的例子。你再怎么教养怀瑜，也抹不掉她血脉里狭隘的因子！她们俩必须分开, 要不然你就把之瑜放到我这里来, 我亲自教养。”
    “爸……”林淡月再次无奈, “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吗？”
    能理解爸爸得心情, 但之瑜才刚回来，失而复得, 她也要把她放在身边才能放心。
    “我不管，”林渡森道, “我又不是要你弃养怀瑜, 把她丢了不管, 送她出国，给她最好的教育, 她想学什么让她去学, 物质上也不亏待她。她原本那样的家世，能拥有现在的一切已经是造化，不要再妄想能跟之瑜平起平坐。掉包得事我不追究, 林家夏家都不欠她的。”
    “爸……”话都说到这个份上, 林淡月纵然无奈，却也不好再一口回绝,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我再想想。”
    “哼！”
    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夏之瑜都清楚的听见了。
    其实不大明白为何外公会突然之间来这么一出，但他都是为自己好这一点她还是感激的。
    要说气度什么的，她其实有一点心虚，因为她并不是书里面真正的夏之瑜。
    外公说的没错，夏怀瑜的确没有把突然到来的夏之瑜当成是妹妹, 所以原本的夏之瑜其实还蛮惨的。
    对妈妈她也能够理解。
    毕竟之前十几年，陪在她身边并且花了心思去教养的那个人是夏怀瑜而不是夏之瑜。
    不埋怨是因为不在意。
    说白了吧，夏怀瑜离开还是留下，夏之瑜是没所谓的。
    就像昨天宋衍说的，她并没把她放在眼里。
    宋衍……
    脑海中冒出这两个字她便又朝他看去。
    刚才那番话对他来说似乎挺有意思，此刻他正勾着嘴角看她。
    整栋楼中央空调系统，室内温度宜人。
    夏之瑜原本是一点也不热的，但两个人这样挨在一起……
    她能感受到他衬衫下的体温，他胸口心脏的跳动，还有他的呼吸……
    她顿时也热了起来。
    热意从皮肤，到心口，再到脸颊……
    书架外外公跟妈妈在说什么她已经没那么留意了。
    后头他们也没有再说些什么重要的内容。
    外公依旧坚定，而妈妈也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身为主人家不好离开太久，两人又说了几句便重新出去。
    听到门被重新关上，夏之瑜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