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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色上头。
她很有当昏君的潜质。
但现在的她,并不想在昏君之路上奔跑得义无反顾,她攥了攥胸口的薄薄布料,若无其事接着秦夜天的话,“当然了。误解旁人可不是一件好事,侯爷要早些纠正自己的心思。”
“还要多久到伊循街?我有些饿了。”
她转移话题转移得很生硬,想来秦夜天也知道在这种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毫无意义,便哄小孩似的哄着她,“很快。”
他不知从哪拿出一块点心,递到她嘴边,“啊——”
悠悠的嗓音莫名撩人。
元嘉的耳朵再度烫起来,心虚似的一口咬下他喂过来的点心。
略带薄茧的手指扫过她唇角,她感觉自己像极了熟透的虾。
“不吃了,腻。”
她把下巴抵在小轿窗户处,根本不敢往后看。
好在身后的人没在拿点心继续喂她,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擦拭手指上的点心屑,没由来的,她想起秦夜天第一次喂她吃点心的事情,那时的她晒在阳光浴,舒服地闭着眼,点心便塞到她嘴角。
当时她以为是珊瑚,略显粗粝的指腹扫过她脸颊,她埋怨着睁眼瞧了一眼,只一眼,就让她如遭雷击愣在当场,半晌没蹦出一个字。
偏造成这一切的秦夜天十分坦荡,慢悠悠在她脸上蹭着点心屑。
十足的正人君子,却也十足的下/流。
当时太过震惊,以至于拼命想把他从自己脑海驱赶,而今再想,却有另一番滋味,毕竟是一手遮天的狠角色,杀人在行伺候人却不大行,这个动作他哪怕放轻放缓了,依旧略显青涩,确切地说,他不是喂她吃点心,而是塞,指腹拂过她唇角,有意无意都显得色/情。
更别提后面色/气满满的蹭点心屑。
元嘉简直不敢细想。
双手捂着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倒不是后知后觉被调戏,而是埋汰自己当时的反应实在丢脸,有点像吵架没有发挥好,若能重来,她必能把狗男人调戏个七荤八素。
毕竟她熟知各种套路且见过猪跑。
见过猪跑的元嘉终于抵达她心心念念的伊循街。
到底是以库罗传统美食著称的伊循街,马车踏入街道的那一刻,牛羊肉的香味瞬间击溃元嘉心头纷扰念头,她一撩轿帘跳下来,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吃!
咸鱼干饭人从不认输。
虽说她只能听懂很简单的库罗话,但是不怕,她相信秦夜天的办事能力,带的绝对有翻译。
自信如她,直接走进一家看上去颇为不错的小摊,身后人报了一串她听不懂的库罗名字,库罗小贩很快端上一桌她从未见过的美味佳肴,她眼睛一亮,开始放纵自己。
第一口,她微微皱眉。
嗯,鲜归鲜,但是这个羊膻味也挺重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库罗人的原汁原味的美食?
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原人来说,这味儿她有点压不住。
元嘉皱眉把汤咽下去。
第二次,她选了一道菜,胡椒很多,一看就能遮羊膻味。
果然不出她所料,的确很遮腥,但胡椒太多,辣得她灵魂出窍,她刚想开口喊水,一碗水已经递到她嘴边,她就着碗大口大口喝着凉白开,一碗水下肚,她才感觉自己发麻的舌尖稍稍平复。
库罗小贩在里面的房间忙碌,秦夜天放下白瓷碗,压低声音与她咬耳朵,“阿元要不要试试其他的?”
说实话,两次的失望让她有些兴致缺缺,一手托着脸,小声回着秦夜天的话,明显的心有余悸,“哪个?”
“不会像刚才那俩吧?”
“不会。”
秦夜天揶揄轻笑,推过来一碗奶白色的汤,汤里泡着馕,有点像后世的羊肉泡馍,但用料显然比后世的多,是鲜嫩的配菜与馕交接着,在奶白色汤里游着泳,一下子便勾起她被打击到的食欲。
秦夜天端着碗喂到她嘴边,“尝尝?”
尝尝就尝尝。
她小小口试了一下,配菜恰到好处掩去了羊膻味,只有羊肉的鲜与蔬菜的清绕在她唇齿间。
她一下子来了兴致,大口吃喝。
“你怎么知道这个好吃?”
“与阿元偷/情,怎能不做些功课?”
秦夜天的话险些让她一头栽进碗里,“你别这么无耻。”
“我才不是跟你偷/情,我是,我是为了吃的过来的。”
没有说服力的话让秦夜天频频点头,“不错,阿元是为了吃。”
懒懒的声音没有诚意地替她描补,她几乎想把碗扣在脸上。
在没有下限这种事情上,秦夜天永远比她想象得更没有下限。
掰扯这种事情只会让秦夜天再度刷新她的三观,她环顾左右,果断选择转移话题,“你不是不会库罗话吗?”
“怎么说话说得比我之前见过的翻译还利索?”
秦夜天:“......”
这话似乎问到了重点,让一向能言善辩且爱阴阳怪气的秦夜天的一时无话,想想刚才被他揶揄被他撩拨,记仇如她当然要讨回来,于是她半真半假叹了口气,一唱三叹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坦然待我。”
“果然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爬上树。”
“可惜你送我的碎星没带在身上,要不然,我一定送你这个负心汉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