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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内外全是自己的人,女官说话自然硬气, 也不瞒着贲陶,“是侯爷。”
只是在说秦夜天与元嘉的关系是,她稍稍描补一二, 毕竟她是大盛皇宫里出来的人,要脸,“侯爷来找太后娘娘商议朝政。”
贲陶睁大了眼睛,“吼爷着么枣?”
女官:“......”
不早,就是昨晚留宿了而已。
但她毕竟是一个要脸的女官,面对贲陶真诚意外的脸,她也真诚点头,“侯爷忧心库罗朝政,自然来得早。”
贲陶肃然起敬,“啊,后叶兼直是神派来帮助窝们库罗的。”
女官:“......”
是啊,派来杀国王,睡太后,把库罗纳入大盛版图的人。
关爱智障的眼神.jpg。
殿内传来脚步声,女官立刻躬身退到一旁,与女官的反应恰恰相反,身着鸦青色麒麟袍的秦夜天出现在他视线,他便连忙迎了过去,“后叶好早。”
“嗯。”
秦夜天挑眉瞧了眼殷勤凑过来的贲陶,敷衍应了一声。
对于秦夜天的疏离反应,贲陶一点不意外,毕竟是能把他亲爹都剁了的人,真要对他热情起来,别说他,正常人都会吓得屁滚尿流,现在这种态度就很好,对他爱答不理,让他很有安全感。
打完招呼后,贲陶便退在一旁了,虽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国王,但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求生者,秦夜天明显不喜欢他,他还往他面前,那就是找死了。
不过说起来他觉得秦夜天不止不喜欢他,所有人他都不喜欢,这大概就是大国大官的高傲,没什么能被他瞧在眼里。
心里这般想着,贲陶便看到对万事不屑一顾的秦夜天微侧目,眉眼一片温柔,“好看,走吧。”
贲陶:“!”
是他眼瞎了?
还是他耳朵出了问题?
贲陶惊悚着,顺着素来高高在上如今难得柔和的秦夜天的目光看去,看到他前几日刚认下的母后仪态万千从寝殿走出来,大抵是刚死的丈夫的缘故,他的母后穿着并不鲜艳,素色的衣服,稍稍用漆红色并金银线点缀着,鬂间也大多是银饰,长长的璎珞流苏自珠钗上垂下来,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晃动着。
还别说,就是挺好看。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以含蓄内敛著称的中原人能这般夸赞人了?
还是一个没娶妻的使节和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和亲公主?
莫名的,贲陶觉得自己亲爹脑门上有点绿。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他摒弃——那可是大盛公主,识利益知进退的中原人,哪能跟他们库罗人一样作风狂放不讲究?
一定是他的错觉。
使节与和亲公主是清白的。
是他用库罗人的思维去想他们了。
用中原人的话来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贲陶深深唾弃着自己。
元嘉倒不知道贲陶会这么想,只是在出来的路上看到秦夜天对贲陶极其敷衍,贲陶躬着身子畏畏缩缩,便有些母爱泛滥,再听秦夜天说话依旧亲昵依旧,仿佛他俩使节与和亲公主,而是刚刚成亲的小夫妻一般,心里不免埋怨秦夜天不知收敛,抬眉瞪了他一眼,与他撇清干系,端的是自己清清白白小太后, “侯爷慎言。”
听到元嘉这句话,贲陶长舒一口气。
他就说嘛,母后是大盛公主,为和亲而来,哪能跟和亲使节搅到一起?
贲陶的动作落在秦夜天眼中,秦夜天微挑眉,再瞧瞧与自己保持距离的元嘉,不置可否笑了下,拉长声音道:“是本侯唐突了。”
“侯爷知道便好。”
元嘉微抬下巴,骄矜尽显。
莫名的,秦夜天有些想笑。
考虑到元嘉顾及身后的贲陶,他到底没有大笑出声,抬眉给身侧的秦四使了个眼色,秦四立刻走在他身后,与几位卫士们把贲陶远远隔在队伍后面。
小小的王宫没有九曲回廊,路窄且视线不好,自然不需要轿撵,秦夜天与元嘉并肩而行,中间隔着人,贲陶自然看不到他与元嘉,他便微微向元嘉的方向歪头,压低声音向元嘉道:“太后娘娘好生无情。”
大抵是没有想到他会这般大胆,元嘉明显有些慌乱,往后扫了一眼发现根本瞧不见贲陶的身影,这才轻轻骂了一声,“作死哦你!”
“这里是库罗王宫,可不是你的地盘。”
轻轻浅浅的娇嗔声如羽毛拂过他心口,他懒懒抬眉,眉目舒展开来,手指捏了下靠近元嘉的耳朵,微微有些烫,像是被什么灼到了一般。
他便笑了起来,“那又如何?”
“本侯待太后娘娘的心,与身份地位无关,更与时间地点无关。”
元嘉:“......”
是她格局小了。
对于秦夜天这厮来讲,说他作死,他还以为她在夸他。
格局要打开。
“侯爷既待我心意不改,便该爱屋及乌。”
元嘉斜睥着笑得不知死活的秦夜天,一出口便往他心口戳,“我的好大儿孝顺乖巧又懂事,侯爷看在我这个母亲的面子上,便别再为难他了。”
“他也不容易,亲爹刚死便要看我这个母亲受人调/戏。”
秦夜天:“......”
“怎么?侯爷不愿意?”
元嘉故作伤心,“我就知道,男人心,海底针,男人的情话万万信不得——侯爷连我的儿子都容不下,还谈什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