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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就去打盆水。”宁橙领受到邵承的撒娇,心头也软了:“我给你刮胡子。”
邵承吆喝了一声,激动地跑进了浴室,不会儿就端着刮胡的工具和一盆水折了回来,躺回原位,闭上眼享受了一回。
指尖在他脸上一点一点的跳舞,邵承心里的肉也翩翩起舞,舒服的几乎要睡过去。
宁橙将他的脸拾掇的干干净净,连点青色的渣都不见,见膝盖上的男人像是被人整酥了似地漾着笑,不由得也跟着笑。
“好了,起来吧。”
邵承微微睁眼,不想这么快就重归人间:“亲一个吧。”
“等会儿再亲,我有话跟你说。”
这下,邵承的眼睛算是全睁开了,被整的飘出去的魂儿又顷刻间回了原位,缓慢的爬起身靠在床头的另一边,和宁橙的眼神对视着。他心里有数,今天要是不让她把藏了四年的底牌一一翻个遍,那些心结只会继续蔓延渗透,等积攒成不治的毒瘤就晚了,倒不如趁现在做个手术将它连根拔起。
枕边的“陌生人”04
“如果现在不说,我会难受一辈子。”宁橙说,扯着嘴角漾出一个笑容:“你有时候对我太好了,总让我觉得我并不值得这些。”
宁橙垂下头,试图将盘旋贼脑海中数日的线团捋出一个头,顿了半响却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只好向现实低头——既然一切问题都源于那场捉奸,那么就不允许她避重就轻。
“四年前的那条短信,是我发的。当着你的面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清楚,那条短信会改变很多事,也因为它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当时,我还建议让曲烨替代你和筱萌订婚,除了是不想你在筱叔叔、阿姨面前难做,还因为我的私心。我很不满为什么筱萌和曲烨很早就开始了,却要让你一个人承担责任,就算是你们互相背叛对方的婚约,也应该两个人分担责任……我承认我很自私,筱萌恨我也是应该的,我这么不喜欢她,又何必强求她的喜欢呢。”
宁橙不敢看邵承的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是她一锹一锹铲土填满的坑,此时却又要寻着当初填满的痕迹再挖掘出来,将邵承所不知道的她不堪的另一面暴露出来,即便他已经从筱萌口中得知了部分事实。
“我知道筱萌一定和你说了事情的经过,但是她一定不知道我做的不仅这些,我……”宁橙舔舔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如同亲手执着钝刀插进胸口,再残忍的将伤口扩展。
就在眼泪险些要夺眶而出的刹那,宁橙自问:“我还有什么脸摇尾乞怜。”这样的想法就像是一种自我催眠,只要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在日光下无情的鞭挞,那么纵然事实再残酷,也不过尔尔,没有什么人的放弃比得上自我的放逐。
“前几年,我一直在怀疑筱萌会和你旧情复炽,说白了,我不仅是不信任筱萌,也是不信任你。这里面也有我自己的问题,那时候我常常被情绪困扰,后来看了医生才好转。但是在那之前,由于我对你们的怀疑,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就算现在认识到了错误,也没有将它改正——我找了征信公司调查过筱萌,后来事实证明这是我小人之心。另外……我还请人在家里装了……针孔摄录机。”
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的沉没于叹息中,秘密就像是阴魂不散的索命鬼,附着在宁橙身上,它宁静而祥和的一声不吭,冷眼旁观她日以继夜的承受这种不兴波澜的侵蚀,它看似漂泊却将根扎进了肉里,以血当养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茁壮。
直到有双温热的手臂刺破充满荆棘的包围,将宁橙拉进了另一个世界,她这才从深深地自责中清醒,上半身已经伏在邵承的胸膛上。
这是她对这场婚姻最眷恋的位置,甚至曾经怀疑过总这样靠着,百年后会不会靠出一个烙印,就像人总才这一块儿地面就会令那儿行程一对脚印一样,令她向往的是这样的烙印是属于她的痕迹。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邵承的声音轻的好似弥漫在空气里的款款呻吟,宁橙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了,肩膀僵硬到一个角度不敢再动,更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生怕看到类似于失望或轻蔑的东西。
“这次出差回来正好赶上你发烧,我本来还很自信的以为这两年来你再没病过,后来在我想帮你请病假的时候,又发现了你的第二支手机。出于好奇,我看了里面的内容,这才知道你不仅病过,还被它折磨了很久。这是我的责任,因为我才让你总处于不安的状态……”
邵承滑□子,从居高临下的保护者立场沦为匍匐在宁橙怀中的求饶姿态,他将脸埋进宁橙扑通急跳的胸口,依恋的寻求温暖,嘴里的声音就像是被她的心跳声过滤过一样,逐字敲进她的心脏。
“在外面出差的时候我总在想,你一个人在北京在做什么,会不会因为筱家那边的麻烦而对我再度失望。可是我又不能不出去奋斗,我要为你撑起一片天,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让你以后就算再想离开我,也会因为在和别的男人比较后,不得不重新回到我这里。我还自私的认为,只要我每次透支光所有精力滚回你身边,你就会心软的放下一切不快,陪我睡上一整天,在那一天一夜里,没有别人的骚扰,你只在我身边,我也不用担心你会离开。我知道,你比谁都心软,嘴上说讨厌筱萌,厌烦筱家的麻烦事,可是你总是说到做不到,所以我也这样无耻的向你示弱,我知道你一定不忍心推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