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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既然这个人有能力在□□的将军府门口偷梁换柱,肯定有些手段,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马车内有张梨花木小桌,上面还摆放一沓宣纸,这是画眉在林辞月确定婚期不再去书院后取回来的。
林辞月略一思索,拿起笔沾上一旁还未干涸的墨水写了一句话。
画眉凑过来看,林辞月赶紧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接着画眉瞪大眼睛,满面惊恐,连唇色都淡了许多,她颤抖着抓住林辞月的衣袖,无声地摇头。
林辞月握了握她的手,眼神里毫无惧色,动作也井井有条,随后又将宣纸叠好交到她的手里。
画眉看向自家小姐,慌乱的心情逐渐平复,林辞月坚定的眼神似是在她心里安了一根定海神针。
待做好一切后林辞月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停一下。”
车夫卷起的袖口下手臂有青筋突起,但还是依言放缓了速度:“小姐有什么吩咐?”
他的嗓音和之前的车夫极为相似,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林辞月朗声道:“我饿了,要吃极味铺子的绿豆糕,画眉你下车去买一份。”
车夫没有停下,只是语气中带上了恳求,听起来极其低三下四:“小姐,现在这个时间怕是要排队买,这天很快就黑了,要不咱们先回府吧,之后小的再来给您买。”
这话听起来顺耳,但实际上很是逾越,原来的车夫万万不会顶撞林辞月。
林辞月眉毛一扬,发起大小姐脾气,话说得挺冲:“本小姐现在就想吃这一口,你一个下人还敢拦我!”
车夫默了一瞬,画眉适时接上话茬儿:“小姐,要不我先,我先给您排着队,您累了一天先回府休息?”
她头一次说话有些磕磕绊绊,费力稳住自己,生怕让这车夫察觉到什么。
林辞月做了退步:“那也行,你买完赶紧回来,我可等着吃呢!”
画眉应声,看向林辞月的眼神中带上满满的不舍,她不敢再说任何话,下了马车没有回头直接往极味铺子跑去。
一开始她咬紧牙关,避免自己的声音被车夫听见,后来再也忍不住,眼泪糊了满脸,连方向都有些看不清,漫天的黄昏中她跑的五脏六腑都在抽痛,但却没有停下。
小姐只能靠她了!
车夫看来没有起疑,毕竟他得到的消息是林辞月就是一个经常更改计划出尔反尔的人,同时还有着娇娇女的派头。
从她刚才的表现看,一切都很正常。
那个丫鬟离开正好,少一个累赘。
林辞月紧靠车壁坐着,没人知道她现在有多紧张。
她承认她这是赌.徒心理,用自己的安危换取真相。
上一世她安稳无恙地嫁入镇国侯府,也许是因为嫁人前被禁足。
可现在她出来了,事情的发展走向完全变了。
林辞月首先想到的是三个月前的绑架案,一名妙龄少女在春会上失踪,刑部搜寻无果,直到有一日绑匪给失踪的那家人写信索要一百两银子。
刑部在交易地点部下天罗地网,绑匪依然逃脱。
前世林辞月嫁入镇国侯府后偶然听起来做客的唐东霖提到另一桩类似的案子,但是她没有听完整,只知时间大概是她重生之时。
不过绑架案没有掀起什么大浪,只有像唐东霖这样有责任心的探子才对此念念不忘。
绑匪抓住还是没抓住,这件事最后都淡出了大家的视野,丽安城每日发生的事情那么多,什么都记不长久。
若不是绑架案,难道是曾与她结过仇的人?
林辞月的社交简单,在外人面前一直都很安分守己,断不会与人结仇,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人是林辞烟他们找的。
想明白后,林辞月心中的恐惧逐渐变为愤怒。
愤怒的同时她又有一丝兴奋,只要拿到证据,她可以再将林辞烟往悬崖边推一把。
马车行驶地飞快,被路边建筑物分割细碎的夕阳偶尔从车窗中透出,映在林辞月干净的脸庞上,瞳色忽然变成一种纯粹的棕色,又变成不掺杂质的黑色。
她眯了眯眼睛,道:“这不是回府的路。”
车身因为这句话轻微往左侧歪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回到原来的轨道,车夫解释:“怕您累着,我抄了小路。”
林辞月轻笑一声:“我不知道你从谁那得到我的信息,莫非其中有说我傻的?”
说到最后她冷了声音:“谁派你来的?”
话音刚落,就听头顶的车棚传来“咚”地一声,一个身材瘦小的布衣男子像一条泥鳅般滑进了车内。
还不等林辞月反应过来,一柄锋利的匕首就抵在她细腻的脖颈上。
“林大小姐,只要您安安静静地坐着别乱说话,我就保证这匕首不会划伤您,若您出声求救或者乱动,您这细皮嫩肉的,没命了不说,要是往后留下些疤痕怕也是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