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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何为道?我心所想即是道!”
缓慢却坚定的她上石阶,金色的佛光迅速聚拢,化为燃烧着的火焰,将穆玥整个人笼罩其中。
皮脂之下,是血肉,血肉之下是骨骼,众人看着那金色的火焰一点点将穆玥的血肉燃烧殆尽。
夜尽星起,斗转星移,天光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不知过了多少岁月,众人沉默着,看着天际的石阶上的人影逐渐萎缩成骷髅的模样,那具骷髅仍在一阶一阶的往上走,从未停顿过。
不知什么时候,有女修士的轻泣声传了出来,可无人责怪。
季芜站了起来,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到底过了多久了,为什么似是已经过了千万年的岁月。
她紧紧的追随着那道决然的身影,直到天幕乍开,仙乐梵音骤降,灵鹤与祥云向两侧散开,众人终是看清楚了问天道上有什么。
一把剑,插在虚空之上,一具骸骨倒在一旁,“我心所向,即为天道,灵、佛、魔今日起平等共存,”
如上古神明的布告,萦绕在每一个人的心头,经久不散。
那具骷髅渐渐化为遮天佛光,朝着暗渊而去,煞气消弭,大地颤动,横亘在三界交界处的裂隙一点点变小,最后彻底消失。
暗渊,今日过后,不复存在。
有佛界长老忽的站起来,不知所谓的呢喃道,“何为道,何为道?”
一道真火甩出,千佛宫内的藏经阁瞬间燃烧起来,后来有修士提起,“藏经阁整整烧了半个月啊,一界传承,就这么没了啊,”
与众人眼中的敬仰迷惘不同,季芜眼神清明,看着那具骷髅化为流光消失后,尖锐的痛楚从肋骨下透来。
烛龙剑悄无声息的,一寸寸碎裂。
无人觉察,季芜是什么时候消失的,等反应过来时,早已没有任何踪影。
两位神墟境强者就如坠落天幕的星辰,突然出现,照亮夜幕,又突然陨落,再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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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竹制的小木屋静静矗立在雪巅的背风处,而在屋外一个穿着红裙的少女正在蹦蹦跶跶的玩雪。
而让人惊奇的是,明明该是万物径灭的景象,这座小屋旁却围绕着丛丛墨竹,与簇簇逸着药香的鲜花。
小女孩手下的雪人渐渐成形,虽然粗陋,但也能大致看出堆的是两位女子依偎在一起。
漫天的风雪似是绕过了这里,天穹空明几净,雪巅之下的暴风雪与此处无关。
“小团子,快进屋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打断了小女孩手中的动作。
“娘亲,”欢快的应下,小女孩朝着屋内狂奔而去。
不出所料,暖黄的烛火下,娘亲更显温婉,小团子三步并作两步扑进季芜怀中,来不及享受这一刻的温存,就被屋内另外一人提着领子拖开了。
“娘亲,小娘亲坏,”端正姿态,小团子气鼓鼓的站在一旁,眼泪汪汪的看着季芜,委屈的不行。
但对穆玥的举动却是敢怒不敢言。
“去将外面的药草收了,等会去找你的族人,”声线冷冽,对小团子的委屈穆玥熟视无睹,熟练的将季芜披风上的带子系好,再将人拥入怀里。
细看之下,穆玥怀中人的右手手腕上铐着一根细小的银色锁链,不时还会发出泠泠响声。
“哦,”小团子不甘不愿的走了出去,一步三回头。
门重新关上后,穆玥将季芜横抱起坐到塌上,五官线条顿时柔和起来,咬上季芜的耳垂,竟如小团子一般撒起娇来,
“师尊,你不许抱她,只能抱我,”
既无奈又宠溺的笑了下,季芜晃了晃手腕上的链子,佯装正色道,“你将我囚在这座小木屋里,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是何道理,”
五十年前,季芜以为穆玥死了,万念俱灰之下便想自我了断,离开这个世界,哪知穆玥跨越虚空而来,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将季芜带走了。
季芜的修为由神墟跌至玄寂,而穆玥现在的修为却是愈发深不可测,季芜隐隐有感觉,穆玥走过问天道后,已然踏破神墟了。
可每当季芜问起,问天道上穆玥看到了什么,又为何会死而复生时,穆玥总是闭口不提。
只说向天地证道后,依靠神骨重生。
再多的,穆玥便不肯说了。
听到季芜这样说,穆玥在季芜颈间蹭了蹭,声音低了下去,“师尊,当年你在我身上划了十七道口子,如今你还了十三次,还有四次,等什么时候你欠我的债两清了,我再放开你,”
季芜自是知道穆玥口中的还债是何意思,睫羽颤了颤,刻意避开穆玥的露骨的眸光,脸颊微红,假意催促道,“团子在等你,”
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穆玥将人松开,走到门口时,又转过身来叮嘱道,“师尊,你只许在山顶上看看,且不能呆久了,不可超过半盏茶时间,”
季芜在一战后,境界跌堕,身体里的筋脉错若异常,且常有崩裂之感,穆玥便在雪巅之上造出这一小方天地来,慢慢温养。
突然穆玥话锋一转,继续道,“若是被我发现你呆久了,那今晚……”
季芜狠狠瞪了穆玥一眼,不欲搭理她,拿起手边的的小人书看了起来。
这一天天的,穆玥总是在想些不正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