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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什么?”贞德愣了愣,然后真的开始思考,自己是否有所遗漏,而玉藻前就要冷漠得多了,他只是冷笑一声,然后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等着江峰主动说出来,这货在江峰开口之后,就一副“我懒得思考了”的德性。
“他们的看法啊,他们的。”江峰指了指客厅的门外,在另一处房间里,两个倒霉的野人正在休息,这是贞德的主意,出身于中世纪军旅的圣人,并不习惯让团队中的每个人知道每件事,对他来说,迦勒底这边像是军官,而野人就像是士兵,士兵可没有必要得知军官的想法,他们只要老实听令就好。
不过,迦勒底的御主显然并不这么想。
“当我听你们讨论他们去留的时候,我就寻思着,是不是该让他们也加入谈话来着。”江峰耸了耸肩膀,缓缓说道:“毕竟,我们这可是在决定他们的命运和未来哎,当事人不在不太好吧。”
“御主,我觉得他们没必要知道这件事。”贞德微微皱眉,他看着江峰,面色严肃而认真:“他们就像是惘然无知的羔羊,需要的是引导,而不是听凭自己软弱的意志和愚昧的智能,盲目地做出决定。”
“我听到了,贞德。”江峰也正了正自己的坐姿,然后以同样严肃的姿态,回答贞德的建议:“把他们叫来,如果我们要决定他们的命运,至少最终的抉择应该由他们做出。”
贞德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而是起身去带野人铁管和他的小伙伴,作为英灵和部属,贞德有义务对江峰提出自己的建议看法,有责任表达那些自己认为更好的方案,而作为御主和领袖,江峰也有义务和责任,认真严肃地对贞德作出回应,至于他会不会接受贞德的提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至少,江峰不再胡说八道,而是正面回应了自己,这对于贞德来说是好事,他可以接受上司不答应自己的想法,但可不会接受上司无视自己的想法。
“哼,真是浪费时间的无聊职场把戏。”瘫在沙发上的玉藻前,看看离开的贞德再看看江峰,发出一声充满鄙夷的嗤笑:“意!义!不!明!”
“废话,人家贞贞是当过兵,有工作的正经人,哪能和你一样吗。”江峰瞄了玉藻前,朝着他摆了摆手:“来路可疑的无业游民,当然理解不了现代职场上的微妙和平衡。”
“呸,全是怪话。”
谈话之间,贞德带着野人铁管和铁管的小伙伴,来到了客厅之中,他让两个野人在桌子一旁坐好,再回到江峰旁的沙发上正坐,那个架势看上去,俨然一幅职场面试杀气腾腾的样子。
“我的好朋友啊,现在有两个选择。”江峰朝着眼珠子转个不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野人铁管,缓缓开口朗声说道:“第一,你跟着我们走,前途未卜而且风险巨大,第二,你留在这里,前途未卜而且风险巨大,怎么样,你要选哪个?”
“好朋友,我要——”
“没有讨价还价!你选一个,然后我们就会出发,或者带上你出发!”江峰用力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对还想说些什么的野人铁管,高声喝到:“跟我们走,那就是跟我们走,要是留下的话,我们就把余下的食物和水留给你,再给你一条这能够隐藏自己,连红光都可以欺骗的披风,但你接下来的生死,我们就不管了!”
“那我选留下来,好朋友,把食物和水都给我吧。”野人铁管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本来,他会选择踏上这趟旅程,就是为了江峰这边提供的物资,而不是为了那根本不存在的友情:“但那个能隐藏的,呃,披风,我们要两条,因为我们这边有两个人。”
说起来,野人铁管那浑浊的智能,早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了这样的展开。
为了利益而互相分化的集团,也自然会为了利益而迅速分裂,说到底,迦勒底和野人们,并没有多么稳固的共同利益,这样的事情发生,只不过是单纯的时间问题罢了。
“我才不呢。”江峰看看野人铁管的同伴,再看看野人铁管:“我们这边还有三个人呢,披风只会给你一条,那就这样决定了,贞贞,把多余的食物和水给他们,连带那些非必要的用具,一起留给他们吧,我们可以减轻点重量了。”
贞德点了点头,他重视情谊和同伴关系,巨恶不希望迦勒底随意地舍弃伙伴,但他也不是迂腐之辈,既然野人铁管作为他们一方的代表,作出了他认为更能够带来利益的选择,那么,接下来野人们会遇到的事情,就都和迦勒底没有关联了。
精妙的智慧与粗糙的智慧互相碰撞,在这寂寥许久的宅邸中绽放小小的光彩,这是一次令双方都满意的交涉,至少目前如此。
060 唯一的狱卒
光从结果上来看,迦勒底三人组的减重行为很成功,至少他们需要携带的背包,急速缩水到了只剩一个,而且那个背包还小到让贞德背起来,毫无半点阻碍的程度。
虽然贞德看着那只小小的背包,总是忍不住的唉声叹气,但总体来讲,迦勒底行进的速度绝对要比之前快,而且快了还不止一点,只能说,让贞德的背包前所未有的大缩水,就是所谓必要的牺牲了。
迅速而干脆地抛弃了所有物资之后,迦勒底这边的三人组,毫不犹豫地披上虫皮制造的披风,他们甚至无视了天空上正在逼近的红光,径自离开了这座间桐宅邸,前往他们最终的目的地柳洞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