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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壮的男人放下面包,拿起手边的木壶昂起头,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在平时,他会在正午的时候小憩片刻,不过这回他没有这么做,毕竟环境不一样了,现在这样的环境,他可没有打瞌睡的余裕,而且也没有那个必要,他的精神高度集中。
吃饱喝足,不,话是这么说,其实也没吃得多饱,修格奈尔知道,如果吃得太饱可不方便活动。稍微填点东西就好了,而且修格奈尔现在也很紧张,并没有什么胃口,他一直在为迎击十字士兵做准备,可不想在这种小细节上出现差错。
一个上午的时间,他一直在忙活自己的工作,到了正午,他终于大致完成了手头的工作,木匠后退了两步,看着自己努力的成果满意地点点头,虽然就连他自己都搞不太懂,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又应该怎么用,不过,至少看起来很有架势。
修格奈尔蹲下身,将那由木头和铁构造而成的沉重造物搬起,不知为何,这本来应该是他要竭尽全力,才能够抬起手的沉重物体,但他的双臂却仿佛充盈着额外的力量,让他可以轻松地将其扛起。
或许是因为和那个奇怪的紫发女人,谈论了自己的家人,更进一步确信了他奋战目标的缘故吧,从王宫离开之后,就有无数奇思妙想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虽然他仍然觉得紧张,但却不再感到恐惧和不安,某种奇妙的安心感抚慰着他的心灵,就仿佛正有什么充满权威的存在,正平静地站在自己身边。
修格奈尔,已经做好了迎击十字士兵的完全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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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十字士兵穿过狭窄的小路,在这躺充满了陷阱与阴谋的短暂旅途中,他们损失了几名战友,有些人还活着,但已经丧失了行动了,还有些人则不幸被机关和陷阱击中要害,当场暴毙,这是条沾满了鲜血的道路,但他们还是挺过来了。
约伯给予他们的指示简单而粗暴,只有大致的方向和前进的距离,这些十字士兵本来以为,自己还需要继续在这片地区进行搜寻,但却没有想到,修格奈尔根本就没有躲躲闪闪的意思。
在他们的眼前,被封死的房屋与房屋之间,一座小小的木工铺已经被改造为堡垒,薄薄的铁板,或者说铁皮被深深扎进地里,用木条和钉子固定,完全封死了门窗,断绝了所有进入的可能性,甚至就连木工铺的外墙,都被加装了额外的劣质铁板,防止十字士兵们直接破墙而入。
而在木工铺的屋顶上,同样也竖起了仿佛围墙般的矮墙,这是由木板和铁板混杂起来,搭建而成的坚实掩体,而在这掩体的上方,一张崎岖变形难看,但绝对足够结实牢靠的顶盖,由十几块劣质铁皮粗暴地拼接起来,直接盖在了木工铺的上面,彻底防下了十字士兵的弓箭。
那最先抵达目的地的数名十字士兵不死心,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取下了身上的弓箭,尝试性地射出一箭,伴随着“叮”的一声脆响,箭矢打在修格奈尔精心设计的防卫上,随后无力地落到地上。
————面对这样的防卫,十字士兵们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必须采取近战推进的方式,强行拔除那些厚实的铁板,再进入木工铺拿下修格奈尔,在这里不如暂时退去,还能去找些可以燃烧的易燃物,试着用烟将修格奈尔给强行熏出来。
十字士兵想要退去,但修格奈尔不愿意让他们退去,憨厚的木匠不愿意伤害他人,但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并不介意行使野蛮的暴力。
“噔!”
一声闷响从修格奈尔的小小堡垒传来,伴随着一阵短促的破空声,一支粗而沉,要远比普通箭矢更加庞大的箭矢,被巨大的动能推动着,从掩体那不起眼的射击口呼啸而出,十字士兵们还在准备退走,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咔!”
血肉被撕裂,骨骼被切断,巨大的箭矢,不,应该称之为大型弩箭,直接刺穿了一名十字士兵的身体,但那巨大的力量还没有消散,弩箭拉扯着那具可怜的尸体,直接将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十字士兵,也一并穿透,死死地钉到地上。
在木工铺上方的掩体里,便是四台修格奈尔的大杀器,也是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武器,它们分别位于木工铺的四个方向,守住每个可能出现敌人的来路。
那是四台简易到令人发指的床弩,别说什么复杂的发力结构了,这四台床弩只有最粗暴的弩机和弩身,做工粗糙而结构简单,弓弦完全使用有弹性的兽筋和皮绞出来的,能够像这样运转起来,已经是极限了。
但在这样一个时代,已经足够了,这来自于修格奈尔那突发奇想的武器,已经足够对付同时代的士兵了。
在这个时代,战士的甲胄仍然以皮革为主,金属的器皿仍然属于时髦的新生品,面对这样一个跨时代的武器,十字士兵们根本就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
看着自己的两名同伴在眼前瞬间死去,十字士兵们呆立在了当场,他们能够理解被武器砍杀或者被弓箭射杀,但无法理解这样直接粗暴的战争兵器杀伤,这是完全超出他们想象的事情,让他们的大脑当场宕机。
而修格奈尔则抓住了这个机会。
“噔!噔!”
又是两声床弩的发射的闷响,剩下的两名十字士兵横死当场,修格奈尔不希望杀人,但他内心的某个声音告诉他,只有制造最惨烈的死亡现场,才可能阻止十字卫兵推进的脚步,所以,他必须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