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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她已经不可能再动了。
心脏被化劲彻底击碎,她的睁开的双眼逐渐变得昏暗,生命在离她远去,身体在化作光点,她正在消散。
玛尔达最后的自救以失败告终,她已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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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娼妓
玛尔达的自救失败了,而菲奥娜的自救则勉强算是成功。
菲奥娜,女,21岁,身材高挑、曲线惹火、容貌姣好,这附近小有名气的保健工作者,技术一流,收费偏贵,但她年轻而充满了活力的躯体,足够弥补这一问题。
在这个时代,娼妓与出卖身体的行为,仍处于灰色地带,领主们当然不会主动去支持,但也不会强硬地阻止,毕竟,这帮保健工作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可以算是蛾摩拉的纳税大户。
她们向上缴纳的税款,要比那些苦哈哈的农民缴纳的税款,要多得太多了,更何况,领主和他手下的人,有时候也是需要想办法满足这份需求的,更不用说她们对于维持底层治安,所做出的贡献,要是没有她们这些保健工作者,鬼知道那些没处撒火的底层劳工,会搞出什么奇怪又让人吐血的事情。
在这样一个社会生产力低下,社会结构仍然处于艰难探索的时代,她们就是整个社会的贡品,献祭给税金和治安的贡品,或者说,女性这个群体,都是献给社会生产的活祭。
而且,她们无法逃离。
没有廉价到能让绝大多数人支付的公共教育,没有愿意招收女性担任生产工作的生产厂商,更不要说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思潮了,她们的价值被时代拘束在家庭中,或者被迫或自愿地出做些肉体营生,毕竟,这算是她们此时此刻,唯一可以做出的选择。
不过菲奥娜可没有这么多思索和感慨,她向来是个实用主义者。
出身自某个小小农村聚落的她,生来便有着远超同龄人和兄弟姐妹的美丽和魅力,几乎每个邻居都在有意无意,希望能让她成为他们儿子,或者自己的妻子。
但菲奥娜讨厌那里,她讨厌永无止境的劳作,讨厌一眼就能望到结尾的生活,她更加讨厌,在那里自己不会有半点机会。
农家的女儿最后总会成为农家的妻子,接着再成为农家的母亲,最后又生下农家的女儿,这就像是个永无止境的循环,没有任何向上的机会或可能,自己的同乡或许乐于接受,但菲奥娜绝不包含在内。
她有野心,每当深夜凝望星空,那份她自己都说不清的野心,就会如同烈火般灼烧她的每一寸内脏,让她感到彻骨的痛苦与绝望。
她想要掌握财富。
她想要出人头地。
她想要被人铭记。
不要误会,菲奥娜此前的人生没有什么变故,她的父母对她很好,邻里也待她友善温和,她更加没有经历过什么情伤,通常来说的所谓“黑化”要素,对她来说完全是不曾存在的事物。
她就是想要上位,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干一番事业,天性使然,不如说,难道女性就不能生来便渴望高位,怀揣沸腾的野心吗?
此言差矣,至少对菲奥娜来说,这就是句废话。
于是,她逃走了,在一个昏沉的夜晚,她跳上了行商的马车,逃走了,她要逃去一个有更多机会的地方,她要逃去一个存在变数的地方。
这整个地区最庞大的两个城市之一,蛾摩拉。
如果换一个时代和地方,凭借菲奥娜的意志和决心,她恐怕早就建立起自己的产业,成为致富标兵,要是运气再好一些,说不定还能成为创业先锋般的标杆人物。
然而时代是残酷的,莽撞逃离家乡的菲奥娜,很快就为自己的野心,痛苦地缴纳了第一笔学费。
蛾摩拉之大,却无人愿意雇佣她。
她自认绝不比同龄的男性怠惰,甚至要比他们更加勤劳,然而时代始终是时代,不可能因个人的意志而改写。
在这个工业化完全不存在,生产全靠个人手工劳力的时代,男性在社会生产中,就是更受雇主的偏爱,有那份余钱,多雇个男人不好吗,力气更大也更加结实,要是遇上找麻烦的混混或者盗贼,还能站出来撑场子干架。
而女人们,她们就应该在家里当个好妻子好母亲,帮助家里的产业干干活,要么去娼馆卖皮肉为生,好一些的有追求的,那就疏通疏通关系,去神庙里当神娼呗,躺着就能过活,多好啊。
至于雇佣女人参与社会生产?疯了吧?喝醉了?还没睡醒?
最终,菲奥娜没有任何选择,或者说,这个时代没有给她任何选择,她在18岁那年,成为妓女。
卖身就卖身吧,至少能够活下去,而且这也不代表着,自己就完全没有实现野心的机会了。
生活艰辛而又无奈,然而这位美丽的女性,并未被那恶兽所击倒,她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这回合她输了,但不代表她总会输。
菲奥娜,开始了自己的反击。
学习装扮自己,让自己变得如同花朵一般耀眼;花钱付给那些经验丰富的前辈们,学习对付男人的手腕和方法;主动地筛选自己的顾客,确保客人们的质量与财富,每次交易都一定要有所收获;积极地与客人保持联系,建起自己的人情网络。
她舍去了一切天真和尊严,如果她唯一的武器是自己的身体,那就好好地,彻底地,充分地用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