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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勒底捡尸中—————
“那么,这就是我们目前的状况了。”江峰看着眼前倒在地上的两个从者,如此对玉藻前总结道:“分分钟要完,就是这样。”
如果将人体大致地分为四肢,头颅,胸腔,腹腔七份,那么,江峰面前就是只剩下七分之四的贞德,与只剩下七分之三的哈桑,这两个不幸的从者,在爆炸发生时,正被一大帮棕袍军士兵和咒术师围攻,可以说,他们正处于爆炸的中心。
“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如果不是阿赖耶的力量,或者说强运,保护了他们,估计这两个家伙已经滚回英灵座了。”因充当了雷达而有些疲惫的玉藻前,倚靠在一截断裂的石柱上说道:“巨大的魔力冲击,在破坏了他们的大半躯体后,又奇迹般地将断裂口灼烧熔合,避免了进一步的损伤,这完全是只存在于理论中的展开。”
“那么,果然,老李和费沙……”
“死掉了,在那边那个几乎被完全夷平,疑似爆炸发源地的地方,有他们残缺的魔力痕迹,按照那种魔力的变化轨迹,他们两个必定已经死透了。”
“呼……奈美亲和塔居特呢?”
“他们……不好说。”玉藻前皱了皱眉头:“我没有找到他们的魔力痕迹,可能是在爆炸中死去,然后其痕迹被爆炸的余波抹去,也可能是他们离开了这里,然后他们的痕迹被余波消除……说实话,前者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后者。”
“那你呢,我看你好像突然变得……很容易劳累?”
“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隐瞒,说得简单些,常态的话,我还可以像这样帮帮忙,战斗的话,最多一枪,像我过去那样,足以击毙从者的一枪,然后我就会因为,灵基损耗过度而自然消散,回到英灵座去了,你最好想明白,要把我这最后一枪用在哪里。”
江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看看地上两个处于躺尸状态中,要加起来才约等于一个人的从者,再看看不远处面无表情,但可以看出脸色极差的玉藻前,迦勒底的御主无话可说地抬起头,望着远处地平线,逐渐落下的夕阳。
“这你让我怎么拯救世界,靠爱与信念吗……”江峰目光向远方眺望,感慨万千,感情丰富地骂道:“阿赖耶,你枪毙我算了……”
“江峰……”
“好了,往好处想,至少我们两个还是完整的,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江峰用力晃晃脑袋,对着玉藻前摆了摆手,从身侧提出一包用破布包着的东西:“在你找这些可怜家伙的时候,我去搜索了一下附近的遗迹,发现了一些好东西,你看,一个水袋和几块面饼,虽然面饼上面全是灰尘,不过撕掉外皮的话,里面还是干净的。”
“别想那么多了,要吃晚饭吗?”
“……给我一块小的面饼,我现在胃口不太好。”
第一百章
江峰正和玉藻前坐在废墟上,被裹着沙砾的寒风拍脸,就着冷水吃沾满灰尘的面饼,为接下来前进目标而绝望无措,享受着他们清闲又愉快的野餐时间,那么消失不见的塔居特和奈美子两人,又是否如玉藻前所怀疑的那样,在巨大的爆炸中变成了一堆灰尘呢?
把时间倒退些许程度,回到李广和费沙刚刚出发开始整活的时候。
在从者和魔术师离开那间民宅后,尴尬微妙又诡异的沉默,就占据了这不算多么宽敞的空间。
塔居特,堂堂花剌子模的弟子,正儿八经的阿拔斯王朝数学家,本来就是稀里糊涂被拐进团队,就算江峰想方设法,编出了一个还算能够接受的谎言,但始终还是没法强行抹去,塔居特是被强行掳走的这一事实,这个倒霉的年轻数学家,就算想谈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奈美子,荒川忠次的年轻女伴,与荒川维持着介于弟子和伴侣之间的微妙暧昧关系,根据不怎么可靠的来源未明情报,奈美子在从日本来到巴格达的路上,已经多次向荒川忠次表达了爱意,只不过却总是被荒川忠次巧妙地回避了过去,两人之间的窗户纸始终不曾捅破。
一个是半辈子没出过阿拉伯半岛,甚至都不曾太过远离巴格达,生活条件处于社会中上程度,人生由城市和羊皮纸组成,过着平和单调生活的数学家;一个是在日本的偏僻乡下长大,机缘巧合之下从东亚出发,经历了从陆路到海路漫长距离,在这样一个交通并不发达的时代,就已经见识过小半世界的乡下少女。
奈美子和塔居特,这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半点共同话题。
“那个……你还好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感觉上似乎是很长的时间,塔居特小心翼翼地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奈美子小姐……你很不舒服吗?”
蜷缩在房间角落的奈美子,她听到了塔居特那小心慎重,但带有清晰试探意味的问话,面色铁青的女性抬起头,脸上露出同时混杂着烦躁和不快的神情,她顺手抄起靠在身边墙壁上,由玉藻前倾力制作的突击步枪,并且直接端起枪,把枪口对准了塔居特。
“我的状态不算太好,但要对付你依然没有问题,塔居特,你最好不要产生某些,会让自己遭遇不幸的危险想法。”哪怕外表看上去很虚弱,但奈美子依然尽了全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干脆:“不要乱动也不要胡来,老实地呆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