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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江峰评价过的那样,伊阿宋的宝具是个很玄学的玩意,它的上限和下限就像是地球的南极和北极,只要用的好,它可以发挥出比任何纯粹的暴力都更加强悍的功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给出的定语足够多和复杂,在上面书写的标注足够准确和独一无二,伊阿宋的宝具几乎可以给出任何问题的答案与解答法。
而贞德把它玩得还算不错。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轰鸣,那声音总是让贞德想起无数骑士冲刺着穿过平原的景象,不止是声音,寒风就像是鞭子一样狠狠抽打在贞德脸上,如果说风声让他想起了战场上的冰河铁马,那么触感就让他想起了地牢和审问,这种微妙的感觉让贞德觉得自己胸口的某个部分在隐隐作痛,但他用力眨眨眼睛,将那些让他分心的东西甩开,他目前在做和等会要做的事情都要求他必须全神贯注,而不能有半点分心。
“只要给出的目的地和目标足够可靠,老子的地图就绝对不会出错!”伊阿宋的吼叫和嚷嚷声从呼啸的风中传来,他们遵照着地图的指引,顺着山丘陡峭的山脊向下滑去,风声让他们不得不扯着嗓子嘶吼,才能让彼此听到自己的声音:“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大英雄伊阿宋,阿尔戈号的船长!才不会指引我的船走向错误的航道!”
滑行在继续进行,两人很快就从山丘上滑到了地面上,随后借着惯性继续向前滑动,直接冲上了前方的斜坡,如果这不是在俄罗斯寒冷过头的荒野,身后也没有来自星球的威胁对他们的生命虎视眈眈,贞德都要觉得他们这是在某处滑雪场,正享受着一场紧张刺激的滑雪比赛了。
斜坡并不长,而且更是在路程的中间就这样猛然倾斜向下,制造出仿佛悬崖般的落差,踩在简易滑雪板上的两人就这样直接冲了出去,从高耸山丘上冲下来的惯性仍然在推动着贞德和伊阿宋,让他们像是两只没有翅膀的小鸟一样,在空中高高地飞翔。
“呼哈!伊阿宋!你的宝具也还是可以带来好事情的!我喜欢这种感觉!”飞在空中的贞德放声大笑到,就像他真的是在和朋友于滑雪场狂欢,尽情地享受着雪上运动的乐趣:“我以前只是听说过滑雪,但实际体验这还是第一次,我感觉每次飞在空中,都离我的主更近一步!”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就该和坂部交换位置!我就不该和你这个缺乏危机和安全意识的混蛋一起行动!”刚刚还在得意洋洋大放厥词的伊阿宋现在都快要哭出来了,飞翔在空中的失重感觉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如同贞德那般大笑着接受,毕竟摆脱地心引力的快感同时也意味着摔在地上把脖子扭断的危险,至少对于伊阿宋来说,这份感觉有点太过刺激了:“至少和江峰在一起,可以脚踩在地上!我想要把脚踩在地上!”
两人在空中的飞舞并没有持续太久,随后就是沉重的落地,地图的指引在某种意义上十分准确,在飞跃之后,两人面前的就是另一处向下倾斜而去的陡坡,贞德凭借着常年积累下来的格斗经验,以及对于自己身体的杰出掌控能力,做出了一个几乎于完美的落地,但伊阿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希腊人本来就不怎么擅长操控脚下的滑雪板,更加不怎么擅长格斗与近战,就算是身为英灵从者,要他突然就做出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也太过为难他了。
就像是黑白喜剧动画电影里的经典片段,伊阿宋踩在雪地上的脚一滑,整个人头朝下地狠狠向前栽过去,如果是普通人,这必然是足以致死的事故,但伊阿宋那几乎是蛮不讲理的强运直接将死亡的危机变成了一场可笑又荒诞的闹剧。
“咕啊啊啊啊啊!”伊阿宋哀嚎着向陡坡的下方滚去,但地上那厚厚的积雪在此时如同一层充气海绵垫,削减了几乎所有撞击到地面的冲击力,而原本粗糙绑在脸上的滑雪板,也因为伊阿宋猛然的失衡而脱落,连让希腊人扭伤脚踝都做不到,就直接掉落下来,倒着捅进了积雪之中。
“伊阿宋!”贞德听到了身后的巨大响动,猛然回头望去,原本因为在天空飞翔所引发的畅快心情就像是厨房水槽里的洗菜污水,被拔掉了塞子后流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些微妙的残渣:“喂!你没事吧!你————”
在贞德眼前的是让他产生微妙似曾相识感的一幕,哀嚎着的希腊人已经在地上打了不知道多少个滚,他的身体已经不断附着上来的积雪所围拢,手脚四肢都被卡在雪里动弹不得,与其说是伊阿宋在往陡坡下面滚,不如说是巨大的雪球包裹着希腊人,带着他在往陡坡下面滚去,更要麻烦的是,新的积雪还在不断地被雪球聚拢过去,包裹着伊阿宋的雪球竟然就这样越滚越大,虽然希腊人的凄厉惨叫不绝于耳,但眼前的这一幕并不多么让人恐惧或是惊慌,反而是充满了一种莫名的超现实感,以及强烈的荒诞与滑稽。
“呜……这既视感是怎么回事,至少没有向我打招呼,至少伊阿宋没有向我打招呼!”眼前的景象唤醒了贞德自我封印已久的记忆,他用力晃晃脑袋不去想那些会让他感到胃痛的事情,虽然他的胃现在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巨大的雪球伴随着希腊人那铿锵有力的哀嚎声,轰隆隆地滚过了贞德的身边,用比他更快的速度向着斜坡的底部狂飙而去:“不过既然还有精力和体力嚎叫,那么就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