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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狙击镜,玉藻前可以清楚地看到,江峰扶着身边的水晶容器,挣扎着从雪地里站起身来,他低着头嘟囔着些什么,然后抬头看向前方愣了愣,后退一步将手摁在了水晶容器上,玉藻前猛然意识到江峰正在和那个Clearer交流,他立刻抬起头来通过肉眼再次确认Clearer的位置,虽然隐约而又朦胧,但玉藻前还是看到了那道微小的影子停在了江峰身前的某个地方,快速的计算在玉藻前脑海中飞舞而过。
玉藻前再次低下头透过狙击镜瞄准,以肉眼所见的影子的位置为基础,以站立不动的江峰为标准点,玉藻前的大脑轰鸣着运转,在瞬息之间成功地估算出了Clearer所处的位置,轻轻放置在扳机上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扣下,实体子弹环绕着魔力嘶吼而出,为了保证能够有所收获,玉藻前特意选择了身体部位应该会在的地方,他并不求这第一枪就能干掉Clearer,只求这一枪能在它身上留下伤口,让自己可以追踪到Clearer的踪迹。
飞翔的子弹一击即中,透过狙击镜,玉藻前可以看见鲜红的血液仿佛从空中溅射出来,正如他估算的那样,他成功地击中了Clearer,看那个血迹飞溅的方向和形式,应该是击中了身体的部分,玉藻前有些兴奋地咬咬牙,手从口袋里摸出第二枚实体子弹拍进SVD里,正准备再接再厉打出第二枪,抓住时机连续发射重创Clearer。
但眼前随后发生的事情却让玉藻前沮丧到了极点,仿佛是漂浮在空中的血痕与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起来,上面的鲜血被轻轻一甩给震开,滴落到了附近的积雪之中,原本可以作为标记的血迹在瞬间全部消失,Clearer的身影又一次消失在狙击镜的视野中。
“可恶,这帮星之救主手下的混蛋……你们全部都是人形的水熊虫吗……”玉藻前狠狠地骂了一声,他总算是明白贞德谈及上个Clearer首脑之魔时,为什么总会露出微妙的苦涩表情了,这种几乎是不讲道理的生命力和恢复能力,真的是让人只能露出无奈的苦笑了:“持续攻击三十分钟,三十秒就直接打回原形咯,这也太过分了吧?”
突然,强到不可思议的魔力如同洪水般从江峰所处的地方席卷过来,玉藻前甚至产生了,自己那被隐去的耳朵和尾巴上毛发倒竖的错觉,这是与Clearer截然不同的魔力,如果说Clearer的魔力就像是蓬勃的绿叶而充满了魔性的荷尔蒙,那么这突然爆发出来的魔力就像是凛冬的暴风雪,没有任何情感地席卷过来,碾压一切所有活着的生灵。
“这个魔力的波动……难道是那个俄罗斯的公主,阿纳斯塔西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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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狐狸的视角,第一次试了这种多视角的写法,
感觉还行,有点爽到。
第五十八章 克拉夫岑假日(10)
十几年前,莫斯科。
阿纳斯塔西娅·尼古拉耶芙娜·罗曼诺娃的未来毫无变数,她是如同道具般存在的女孩。
身为罗曼诺夫家族的一员,阿纳斯塔西娅的命运自出生起就已经注定,在享受着身为皇族成员所带来的奢华生活与人生便利时,与之相对的义务便自然而然地压上了她的肩头,身为沙皇最小的女儿,阿纳斯塔西娅就像是一个精美的人偶,注定会以妻子的形式作为礼物送给某个大贵族,通过联姻和血统将皇族与贵族联系起来。
从小接受着皇族教育的阿纳斯塔西娅对此并没有多少怨言,她清楚自己身为俄罗斯最大贵族家庭一员所肩负的使命,生性聪慧的她很早就放弃了对自己命运的反抗,但理性上的理解并不等同于感性上的无条件接受,身为年幼女孩的阿纳斯塔西娅,也在试着通过自己的方法,也就是对他人进行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来进行小小的抵抗。
这样时有波澜但总体而言平静悠然的生活持续到她九岁的时候,一场大病在那个时候袭击了年幼的阿纳斯塔西娅,这毫无预兆突如其来的感染发炎几乎夺走了小小公主的生命,对于阿纳斯塔西娅而言,那段日子几乎是如同地狱般的回忆,光是回想起来就能让她后怕不已。
在将近四十度的高温发烧中,阿纳斯塔西娅被仿佛永无止境的噩梦所困扰,展现在她眼前的是千百年来人类的疯狂与扭曲,在混乱的意识中,一直有一个隐约的声音在冥冥中指引着她,将人类黑暗而腐朽的一面逐步展现在她的面前,教导着她人类是多么的无可救药,以及将人类全部清除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一件无比迫在眉睫的事情。
除了人类的丑恶与人类社会的黑暗面外,噩梦的声音还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一个名字,无数次地向她展示着一张男人的脸,噩梦的声音告诉他,这男人就是违背了这颗星球意志,拒绝接受自己命运的该死重犯,一切人类的悲惨与痛苦都是因为这个男人被延长而久久无法终结,只要这个男人死去,人类就可以得到机会洗清自己身上的罪与恶。
她,阿纳斯塔西娅,只要杀死那个叫做江峰的男人,就能为人类带来救赎,实现自己存在的价值。
但在噩梦中的声音不止一个,除了那教导着小女孩的噩梦之音,还有另一个声音时不时地会在阿纳斯塔西娅的脑海中响起,那是一个狡诈而淘气的声音,就像是调皮的小孩般,经常性地将噩梦之音的教导强行打断,嘻嘻哈哈地推动着小公主的意识,让阿纳斯塔西娅的自我从永无止境的噩梦中,短暂地回到现实之中,不至于完全服从于噩梦之音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