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着一腔孤勇过来了，可是离谷教授越近，心里的忐忑就越甚。
    晚会已经结束，观众们都已离去。谷东正站在西侧看台的最高处，看着负责会场的学生们收拾残局。
    他居高临下，自然一早就发现了凌菲云，见到小姑娘从一开始的大步流星，到最后的小碎步，虽然努力板着一张脸强作镇定，可眼神里的紧张和无措却骗不了人。
    “谷教授——”凌菲云刚喊了一声，却突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一切都是她的猜测，谷教授也没明说呀……
    “呵——”谷东突然笑了，当初的怀疑来得有多猛，这会儿的释怀就有多快。这样的一个小丫头，真的会是那个为了求歌，故意接近自己，甚至是“陷害”自己的心机女吗？
    如果真的是，那他不得不承认，她的演技真的有够好！
    但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给一个小丫头甩脸子，真是有够低级的。不管她是否居心不良，现在他都愿意在查清事实真相之前，给她一次机会。
    凌菲云不知道转瞬之间谷教授心里转过了这么多道弯弯绕，看到谷教授笑了，目光似乎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温和，压在她心底的那块大石头骤然松动了些许。
    “谷教授，我，我想知道，您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心意？”
    谷东看着凌菲云的眼睛，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凌菲云看着谷教授，秀眉紧拧，心里正在思索。最后她在说出猜测被人笑话，与藏着掖着婆婆妈妈之间，果断选择了前者，就算要死，也要死个明白。
    “谷教授，我满十八岁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谷东愣了愣，突然说这个干嘛？然后下一秒他反应过来，小丫头这是在说自己是成年人，别拿哄小孩的这套话来哄她吗？
    谷东抬眼看着她，小姑娘表情特别的严肃。
    如果是一个小时之前，谷东一个字都懒得跟她说。
    但现在嘛，他心里怀疑的种子已经慢慢失去生机。谷东挑了挑眉，行，她想知道，那就告诉她吧，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
    “昨天晚上有人来找我，让我为一个叫Joyce的人写一首歌。在我拒绝之后，他们拿出了几张照片，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照片吗？”
    凌菲云微微蹙眉：“难道是不雅照？”
    谷东瞬间被气笑了：“他们倒是想，可惜本人一向行得端坐得直，他们找不到缝往里钻。要说我唯一疏忽的，就是大晚上的和你去了音乐教室，还倒霉催的教你弹了琴。就这么一回，被人拍下了。那个拍照的也是个天才，选择的角度简直令人拍案称绝，原本正常的交谈变得连我自己看着都特么感觉暧昧……”
    一向风度翩翩的谷教授忍不住想暴粗口。
    凌菲云秒懂，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所以您是被威胁，被迫把歌卖了的！”
    谷东微微惊讶，“你还挺淡定的，难道就不会羞愧不会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羞愧，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样看来，倒显得我连学生都不如了——”谷东摸着下巴，用眼尾斜睨着凌菲云，神情喜怒莫辩。
    凌菲云浑身一僵，而后欲哭无泪，谷教授不会又生自己的气，不理自己了吧？
    第376章 投鼠忌器
    凌菲云想到了她自己曾经遭受过的网络暴力，摇头冷笑：“不是您不如我，而是您顾虑着名声。虽然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人们只想看丑闻和八卦，真相反而没人在意了。颠倒黑白这种事，网络上见到的还少吗？就算最后能够证明我们的清白，可声誉还是会受损，因为那些人会在心里猜测，事情既然传了出来，肯定是有原因的，怎么不传别人，就传你呀，是不是你自己不检点，你本身有问题呀……”
    凌菲云话音一转：“我能够理解您的想法，但恕我不能赞同您的决定。您是想用一首歌解决麻烦，但怕就怕他们尝到甜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这个说事儿。”
    谷东何尝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只是他现在正是评职称的关键时刻，这件事传了出去，不管他们是否清白，评职称的事情铁定要黄，就连凌菲云，都要受万人指摘，恐怕连学校都呆不下去。
    到时候害人害己，还会连累恩华大学声誉受损，唉，有所顾忌的人，果然就是没法随心所欲啊。
    谷东云淡风轻地说：“他们求的是歌，又不是求仇，想要歌而已，给他们呗，反正给谁不是谁呀？更何况他们价格还挺高的，就昨天那首，天宏娱乐给出的版税是一百万呢。”
    一百万？上次骆冰河公司给她的价格才三万块，就这价格还是有骆冰河的面子在里头呢。果然大神级别的，待遇就是云泥之别啊。
    不过，这不是重点，凌菲云正色道：“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