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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在将来一起去见证,好不好?”
但谁也没有想到,陈灵会在回医院的路上时突然病发,那么猝不及防,送医抢救无效后溘然长逝。
她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后五雷轰顶,甚至不敢想象谢嘉释那一瞬间会如何。
她去找他,死命地扣门,把手掌拍红了也不被应答。
他闭门不见。
他谁也不见。
葬礼那天,教堂的屋内挂满白绸,很多人都在哭,她看到谢嘉释父亲苍白的头发,似乎一夜间,就白了那么多。
她的少年没了生机。
直到他不再去野回公司里练习舞蹈音乐,直到他开始叛逆,在陈灵的丧礼之后,他抗拒再继续玩音乐,也不再去学校,谢嘉释撕碎了乐稿曲谱,那把漂亮的吉他更是被他放进橱柜里锁起来,因为那是陈灵送给他,在那一年的生日礼物。
当时,他就是用了那把吉他在校园音乐祭上弹奏,之后陈灵在回去的车上忽然病发,听人说,是谢嘉释亲眼看着他的母亲在自己怀里没了生机。
她之后过去找他,一身重孝的少年抱紧了双臂垂着头,修长高大的身体蜷缩在沙发角落之后,他眼窝深陷,脸庞苍白,面容憔悴得可怜,像是几天几夜都没有睡觉。
看到她来,少年默默了好久,喑哑的嗓子这才缓慢而深重地说出一句:
“小晚,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其实理论上就算没有那次的外出,陈灵的病最终也是无法挽救的。
可陈灵却偏偏倒在了音乐祭那天之后。
那道坎就永远地横亘在他的心脏那里了。
“我也不想再玩音乐了,你们不要在我身上费心思了。”他这么说着,接着谢嘉释赶走了想让他回公司继续练习的人。
他不去学校,把自己锁在家里,地上成堆的烟头和酒精,浓雾呛得她流眼泪,也麻痹着少年的心脏。
“……我只有你了。”
他好久才说出一句话,听着钟摆的声音分外痛苦地捂住耳朵,谢嘉释低着头,红着眼睛泪滴到地板上,少年的声音无助又脆弱地从他薄白的唇间溢出来,他说:“……桑晚,我身边只剩下你了。”
他把她搂进怀里,抱住,直到桑晚都有些喘不过气。
陈灵的死给他很大的打击,之后他整整一年都没有走出来。
比从来没有天赋更令人痛心的,是一个天才盛名之后的自甘陨落。
她没来由开始感到惶恐,觉得他不能再这样下去,直到野回公司的人开始来找她,方眉也来找她,说谢嘉释当时阴郁暴躁又自闭,不见任何人,除了她,他根本听不进任何人说的话。
他们想劝谢嘉释继续玩音乐,出国去接受正规的音乐训练。
直到方眉在音乐课后把她叫住,她说:
“你就不能帮帮我们吗?桑晚,他现在这个状态迟早是要不行的。”
“你难道想看他一直就这样堕落吗?”
野回音乐公司的人也过来跟她说:
“你就算是可怜我们,他确实刚没了母亲,可我们培养他这么多年,他现在放弃了音乐算怎么回事?”
“拜托你帮我们劝他,用什么方法都行,求你了。”
……
而如今那个醒目的词条让她不由得攥紧了手指。
她咬紧了唇,直到一阵轻微的痛感迟钝地传来。
她没有想到。
明明当时……他还是轻度抑郁的。
随着信息接连被爆出,网上继续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他在江城还是轻度诊断,到了首尔接着转为中度抑郁,到了旧金山就是重度躁郁症抑郁了!!卧槽好恐怖,这是在一点点地走向深渊啊。”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丧母、抑郁,之前是不是还说过,他在旧金山演唱会的前夕还得了肺炎住院?…”
“不止,我粉上他之前,听到有些传闻说谢嘉释之前还坠海过,就是在确诊重度抑郁之后不久后发生的事,好可怕的。”
“什么???!”
“什么你们都不知道?他在旧金山头两年的状况很糟很糟,我听认识他的朋友说,谢嘉释进了三次icu呢。”
“我过来爆个料吧,他在首尔做练习生的时候好像抑郁症就很严重了,有站姐拍到过他去医院,当时首尔是隆冬,然后他提着一堆药,一个人在街头上走,身影特别单薄。”
桑晚浏览着这些评论,她的手指颤抖着往上滑,再次点开那张美国医院的诊断书,她死死盯着那一行行显眼的字体,以及最后的落款,她只觉得心脏慢慢被揪紧,凿穿。
SAS结果报告单,重度。
埃克森个性测试,重度。
脑科ct检照及医学观察测试,重度。
诊疗结果为抑郁状态,焦虑状态,睡眠障碍。
还有之前空了瓶的丙戊酸钠、艾司西酞普兰、帕罗西汀……
她的手指忍不住颤抖起来。
“米迦……”她颤着声音说,抬眸,有些抖。
“我都不知道……这些,我都不知道……”
她喃喃地呓语着,手指一滑,接着点开被曝光的那个韩文的诊断书,是一家首尔医院诊断书,上面依旧署着的是那个名字,刺痛了她的眼。
米迦见她神色不对,赶紧摇了摇她,让女孩回神来,“我记得下午辅导员还要找你来着,我们快去吧。”她说着把桑晚的手机暗灭,放到她包里,言简意赅:“先别看了,一会找完辅导员,回宿舍再说。”
两人站起来收拾东西,她安抚性地摸了摸少女的指尖,米迦随即诧异地掀起眼帘,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