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现在是要去踩点？
    “村里为什么不修水泥路？”林凡问。
    “这个……”带路人有些为难，“说到这个，真是不怕赵总笑话。村里子的青壮年大多都已经到市区或者大城市发展了，有些还在城里安家了，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修建公路这件事他们说过几回，但都没有谈拢。好几年了，一直搁置着。”
    “开发前景如何？”
    “比较乐观。主要是村民都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而且这个地方处于三角商业圈中心。本市以旅游业为主，在这个地段建立度假村，是很好的一个选择。说不定还能带动环形商业发展。”
    赵雨墨听着他们的开发宏图，却越来越糊涂。公司的业务并没有涉及度假村这样的房产项目啊！即便是星恒各大分公司，似乎也没有负责地产这一块的。林凡为什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谈开发度假村的事？
    只不过，半个小时之后，当汽车驶进那条传说中的乡路之后，赵雨墨就再也没所谓的心思去琢磨这些了。
    颠簸？大哥你确定这种程度只是颠簸而已？这简直是在拿绳命在前进啊！汽车每向前驶进一步，就前后左右摇晃一次，没开出十分钟，车内已经晃得跟在翻腾大海中飘零的小船一般要命。
    赵雨墨捂住了嘴巴，整个胃都开始燃烧了。
    林凡也好不到哪里去，俊脸煞白，狠狠地瞪向那个带路人，只差没用目光将他凌迟了。
    那带路的人抱歉地干笑几声，坐姿别扭地稳住身体，而那个助理和司机却见惯不怪般，神态淡定自若。那助理甚至还将准备好了的塑料袋递给他们三个。
    “赵总，很抱歉，没有及时跟你汇报这一点。因为前两天刚刚下过雨，这里的路恐怕比较不如意，还请赵总忍耐一下。”
    林凡板着脸，冷冷地说：“告诉大哥，这种好差事下不为例。”
    “当然，当然。”那助理嘿嘿一笑。
    大哥？赵雨墨狐疑。据她所知，林凡是独生子，哪里来的大哥？
    啊，难道是……
    “哎呀！”一个走神，车子摇摆，赵雨墨很倒霉地把头嗑在了车窗上。不过，咦，怎么好像不痛？
    她抬起头，却看到了林凡的手挡在了她的头和车窗之间，有了这样的肉垫，她的头自然不会被撞痛。仿佛是被震惊了，赵雨墨瞪大眼睛，转过头，直愣愣地看着林凡。
    他线条冷酷的脸上仍是没有太多的表情，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多了关怀。虽然只有一丝，也足够令赵雨墨动容。
    “谢谢。”她低下头。
    林凡收回手，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直视着她：“晕车吗？”
    “有点……”泥路坑洼，车子摇晃得林害，赵雨墨说话的声音也像卡了带一样，重重叠叠的。“感觉像坐船，好摇，好晕呕……”
    话没说完，赵雨墨扒开了塑料袋稀拉哗啦地吐了出来。
    午饭是这边的人接待用餐的，饭菜好得离谱，于是赵雨墨也就多吃了两口……好吧，是很多口。于是当这些本来就爆棚的饭菜遇上了摇晃如海上小舟的车，想不吐都难。
    11月30日，是赵雨墨的宿舍舍庆。因为赵雨墨所在的宿舍门牌号是113，所以大家决定在11月3日和11月30日选一个作为宿舍舍庆。至于为什么最终选了11月30日，范乐嬅是这样解释的。
    11月3日和11月30日中间隔着一个光棍节，咱们总不能过了那么愉快的舍庆之后悲剧地过光棍节吧？肯定是选悲剧完了，再疯狂地嗨皮啦！
    只是后来宿舍的其他两只陆续找到了mrright，之后，悲剧地过光棍节的就只有赵雨墨和范乐嬅了。
    想想，还真有够搞笑的。范乐嬅虽然是骨灰级宅女，却不缺乏追求者。可这厮偏偏死活赖活地嫌弃谈恋爱浪费时间，硬是将青春年华都泡在了宿舍里。
    而她……
    赵雨墨突如其来觉得伤感，忙甩甩头，重新倒头睡下。
    “你和我都愿意活在同样的空气里，你却喜欢偶尔不呼吸。我不想你默认离开留我在天平里，让我，失去重心……”
    有些突兀的铃声骤然响起，赵雨墨身子一僵，迟疑地、不敢确信地将目光慢慢转到正在发亮的手机上。
    那久违的铃声，是一个人的专属设定。自从高中那个人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开始，赵雨墨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听到这个铃声了。
    不是没有更换过手机，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将这个号码移除。可是最后，却鬼使神差地保留了下来，甚至连专属的铃声，也从未变更。
    她以为，这只是青春的留念。或赵以后想起，翻开手机看看，也就足够了。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能听到这首铃声响起。
    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之间，她的手心居然冒出了热汗。
    铃声不断在重复，赵雨墨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盯着手机的屏幕亮了又灭，盯着来电显示犹如见鬼了一般，一动不动。
    铃声结束，屏幕亮光灭了，赵雨墨的呼吸却还是压抑。
    好一会儿，她才中这种诡异的状态中回过神，拿起手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和我都愿意活在同样的空气里，你却喜欢偶尔不呼吸……”
    “砰！”铃声的再次响起让赵雨墨大惊失色，手机从手里滑落，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这下，铃声彻底消失了。
    捡起已经死机自动关机的手机，赵雨墨直愣愣地缩进被窝里，双眼却瞪得老大。
    五年了呢。五年之前，那个人还没有离开，赵雨墨也还不认识李沫。五年之前，这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听到的铃声，想要看到的来电显示。
    可是五年之后，她却避如蛇蝎。
    别想了艾雨墨雨墨同学！快睡觉，快睡觉！周公还在等着你一起下棋，赶紧睡，睡……
    “老三让你过来的之前，有没有跟你说，我很不喜欢被人耍？”村子的另一头，参观得差不多的林凡冷冷地瞅着助理小周。
    小周一惊，连忙堆起假笑：“赵总，廖总之前也没有想到这里会这么偏僻。”
    “没有想到？”林凡的表情更冷了，“是真的没有想到，还是故意没有想到？”
    “这……呵呵……呵呵……”小周只能装傻了。
    林凡知道跟他说这个也没用，直接拿出手机，拨了号码。
    “hello！二哥，好久不见。”
    “真的是好久不见。”林凡眉眼一片冰凉，“久到让你忘记我还是你二哥，是吗？”
    “呵呵，二哥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忘记你是我二哥？对了二哥，地方怎么样？是发展度假村的不二之选吧？大哥想拿下这个项目好久了，就等着你出马。对了，大哥说你忙完这件事情之后咱们兄弟几个聚一下，好久没有见面，这边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二哥你拿主意。”
    “轰隆隆……”天空陡然响起闷雷，霎时间，乌云密布，天色变沉。
    林凡的脸色也跟着天色一起变沉。
    前两天的暴雨已经让道路泥泞不堪，如果再来一场大雨……
    “老三，你猜，刚才是什么声音？”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冷得电话那头的人说话都不利索了：“是……是打雷？”
    林凡冷笑：“如果我被困在这里，泰国之行，你是去定了。”
    “别啊！二哥，我错了，我马上派人……嘟、嘟……”电话的那头，某张俊美的脸上面如死灰。“完了，完了，二哥生气了，大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