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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跑路的萧启和闵于安,倒是快活。
已经入春,也不用马车,换了便装,二人同乘一骑,行李拴在马背上,慢慢悠悠出了城。
“想去哪儿?”萧启搂着闵于安,问。
阳光正好,她舒服地眯起眼。
“嗯,商州城吧,我想去你长大的地方瞧瞧。”走你走过的路,看一看旧时的东西。
虽然还未满二十,却感觉,像是老夫老妻追忆往昔了。
闵于安哑然一笑,她们还年轻着呢,这一生长得很,想这些做什么。
***
天下太平了,柴凯也就卸甲归田,乖乖回家继承镖局,他家的镖局,正是在商州城。
萧启寻上门来,他喜不自胜:“萧老弟啊,哦不,萧老妹,瞧我这记性,来来来,跟哥喝酒!今日不醉不归!”
只想来瞧瞧友人的萧启:“……”你对我说过多少次不醉不归了?聚一起尽喝酒了。
他挤眉弄眼:“我媳妇儿好看吧?”说着还望那头努努嘴,生怕萧启看不见。
萧启不是很明白他炫耀个什么劲儿,本能地比拼:“我媳妇儿也好看!”得瑟个啥!
柴夫人眉目温婉,给他们送上了酒菜,挨着柴凯坐下:“别听他乱说,嘴里没个把门的,尝尝这菜。”
一顿饭宾主尽欢。
聊着聊着,就说起了死去的兄弟。
张修永埋在他老家,尘归尘土归土。
赵豺惦记的小酒馆的老板娘,也已嫁人生子。她丈夫看着是个好的,小夫妻忙前忙后过得挺好,萧启就没去打扰。
还有其他的人,他们一一带到。
能做的事很少,但,终归是个补偿。
斯人已逝,生者的生活还得继续。
酒过三巡。
柴凯越喝越嗨,扯着嗓子唱戏,被柴夫人一巴掌糊脑门上,她抱歉朝萧启笑:“对不住啊,他喝高了,我安排了客房,让人带你们去。”
萧启脑门一凉,下意识看向闵于安。
后者温婉一笑,她更怕了,心说不会也拍我吧?我可没少喝酒。
当然不会。
柴夫人揪着柴凯的耳朵领回去,闵于安是牵着萧启的手去客房的。
“淮明今日喝了酒,就由妾身来伺候你吧。”闵于安笑眯眯地拿帕子给她擦脸。
萧启耳朵捕捉到“妾身”二字,便心知不好,闵于安只有在找她算账的时候才会如此,话里似乎很是卑微,但动作行为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不不不,我清醒得很,就不……”劳你费心了。
闵于安把她推到床上,不容置疑:“自然是要的,这才是,为妻的本分啊。”
喝醉了酒迷迷糊糊,萧启便只有任人摆弄。
这可是闵于安盼了好久的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
自然是要吃个够本。
***
从柴凯家里出来,又去了破庙。
那地方少了两个寄居者,却没丝毫不同。
照样的破旧。
闵于安没有来过。
她问:“你那些年,就住这儿?”这样的地方,怎么能住人?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受过多少苦?
萧启安慰一笑:“已然很好了。对阿姐和我而言,能吃饱就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再说了,这不是都过去了?我遇见了你,有了许多东西,前半生,就当作一场历练也好。”
跨过炼狱,便是你与未来。
商州城里待了数日,便随意选了个方向,任马飞奔。
中途走至一处村落歇脚,在借宿的人家里放好行李,萧启带着闵于安去河边钓鱼。
见到两个同样在钓鱼的女子。
萧启霎时顿住了脚。
——许初云?
她前世救过的女子。
军妓营早已作废,萧启没忘记她,派人寻过,但北境的军妓营里似乎并没她这个人。
萧启以为再看不见她了。
许初云身边,还是那个丫鬟。
世事变化,重来一世,许府未曾破败,许初云还是那个大家小姐,衣食无忧,不必受人屈辱,却选择了同丫鬟私奔。
萧启不知详情,但见着她二人的亲密模样,便能猜出个几分。
她摇头轻笑,鱼竿一摆,调上条黑鱼来。
闵于安没钓过鱼,手足无措,不知从何下手。
萧启把鱼嘴里的鱼钩取出来:“今晚给你炖黑鱼汤,可补了。”
闵于安笑着点头,又道:“我想试试钓鱼。”
“我教你。”
天色暗下去,萧启与闵于安携手而归。晚饭的鱼汤果然很美味。
萧启点了油灯,提笔写字。
她记得许初云离开的方向,略一打听就知道她们的住处了。
萧启写了封信,第二日很早便塞进她们的门下。
当今天下已然允许女子成亲,此处消息闭塞,她们该是不知道的。
不需要偷偷摸摸了。
可以正大光明出现在人前。
而自己,该是不认识她们的,就此别过。
闵于安在马上等她,不解她这一系列的举动:“你这是?”
“前世的故人,”萧启翻身上马,握住闵于安的手,调转马头,“都是苦命人,能帮些就帮些吧。”
至于以后,便是她们自己的事了。
自己能幸运地跟闵于安在一起,也希望她们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