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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却是滚烫,纯粹是羞的,今日又破了例,她何时有过这样不体面的行为?!
容初望了望被自己滚出来的一大片平整地面,为了不让人把自己和林含柏联想起来,她还顺带滚了边上的好几顶帐篷门前的雪。
终于看不出来端倪了,她哆哆嗦嗦往自个儿帐子里走,赶紧回去灌碗姜汤换个衣裳,不然铁定会受风寒。
***
过了几日,林含柏终于可以下床,背上的伤药几日换一次,这日,正巧与萧启换药的日子撞一起了。
两个人在容初的营帐门口遇见,有点儿尴尬。
萧启:“要不,我先回去?”让重伤的人谦让自己,萧启还干不出那样的事儿来。
林含柏也想说这句话,结果被她抢先,只好点点头。
两人达成共识,还没挪动脚步呢,门帘就被刷的掀开,容初冷着脸站在门口,道:“都给我进来!”
很生气的样子。两个人想了想,还是乖乖进去了。还是不要惹正在气头上的人吧……
林含柏熟门熟路,给萧启倒了杯热茶,推到她面前。
萧启:“……”
两个人坐姿端正,排排坐,等着容初发话。
容初扫了一眼安分的很的两个人,并不被她俩这副样子哄骗,早干嘛去了?每次都是受完了伤开始卖乖!
容初冷声道:“你们,谁先来?”
一字一顿,咬字清晰,掷地有声。像极了杀猪为生的屠夫,在动手之前,还要象征性问一问被杀的猪:“你们,谁想先死?”
都不想啊!
林含柏和萧启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
林含柏挑挑眉:你先!
萧启睁大了眼:为什么不是你先?!
林含柏眼睛睁得更大:我可是个小姑娘,你得让着我!
萧启瞪她一眼:我也是个小姑娘!凭什么我让你?!
……
容初就静静看着她俩演哑剧,并不插话,等两个人的眼睛都瞪酸了,实在忍不住揉眼睛的时候,她才道:“商量好了?”
萧启和林含柏:“……”
“没什么好商量的,阿启先来吧,至于你,”容初静静望向林含柏,“你就在边上看着。你伤在背上,换药你也看不见,正好阿启在这,那就让你瞧瞧这过程有多血腥,长长记性。”
林含柏下意识就想摇头,被容初一句话怼了回去:“你若是不愿看,我也不勉强,以后你就找别的大夫替你看伤吧,伤得多重我都不管了。”
林含柏:T-T初初不爱我了!
她瘪了瘪嘴想装可怜,谁知道容初正憋着一口气呢,才不看她,不然又会心软。
前几日在林含柏帐子里头宿了一晚,就被迫在雪地上滚了那般久,到现在那股子浑身不受控制打颤的感觉还能清晰可辨。
不过依照容初的性子,她可不会说出来,那多损她的形象。
阴测测地惩罚林含柏一番,却是可以的。
***
待换完药,萧启捧着又受了一番折磨的手肘回去了,只剩下林含柏一个人面对今日不知为何凶巴巴的容初。
林含柏心里伸手做挽留状,面上却没有表现分毫,只望着萧启毫不留情远去的背影,眼神暗淡。
容初冷笑一声:“你若是不愿我来换药,我这便去找其他的师兄来。”
林含柏吓得忙摇了摇头,不敢瞎动作了。她可只愿意给容初一个人看的!
容初本就只是吓吓她,话说的冷酷,动作却是轻了又轻,如羽毛般在林含柏的背脊处动作。
林含柏只能感觉到裸露在外的肌肤痒痒的,连疼痛都缓了些许。
她是舒服了,容初就不舒坦了。
容初没来由地开始怪自己这该死的好视力,能够看清林含柏的雪白肌肤,还能……看见她因着紧张而升起的鸡皮疙瘩。
明明前几日处理伤处时不会这样的,明明,自己只拿她当妹妹啊。
她想抽自己一巴掌,抽醒糊涂的自己,奈何手上还拿着伤药,腾不出手来。
为何今日会对林含柏这样的凶呢?
容初也不知道,只是想要这样做,小惩大诫只是一方面吧,更多的,该是……想纠回自己跑偏的心思。
可人心,哪里是那样容易纠正的?
***
睡姿一旦养成,再改就难了。
又是同一张床榻,又是同样的两个人,又是同样的相拥而眠。
不同的是,萧启在半夜醒过来了。
也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就是突然间醒了,拥着她的人也恰在此刻醒来。
四目相对,萧启没出息地红了脸,幸运的是,黑夜里看不清楚,不然真想钻进被子里把脸蒙住才好呢。
害她脸红的人毫不知情,朝她伸出了手,手就这样贴上了她的脸。
萧启感觉到脸上痒痒的,疤痕处被闵于安轻轻抚摸。
竟,有些舒服。
萧启又感觉到了困意,迷迷瞪瞪打算进入梦想,半睁着的眼却瞧见了这人脸上的反光处。
是——眼泪?
闵于安任由泪水滑落,水珠无声顺着脸颊砸入枕头。
为什么哭?
萧启醒了大半,想要问问缘由,这大半夜的,是受了什么委屈?唇却被封住,她睁大了眼。
咸咸的味道透过唇瓣传递过来,吻她的人浅尝即止,这一吻浸透了哀思,瞬间揪住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