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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启将袖中的二两银子塞进大夫怀里:“这是我全部身家了,求您了。等我当了大将军,一定会报答您的!若我运道不好,不幸战死沙场,来生给您做牛做马!”
这般操作已经是第二回 了,上次参军之时手中没有银钱,险些被人识穿身份。
一回生二回熟,顶着副少年的壳子,装腔作势她脸也不带红的。
中年大夫把心一横,点头道:“行吧,那吾就帮你这一次,也算积德了。”
萧启破涕为笑:“谢谢大夫!您大恩大德小子没齿难忘!”
中年大夫在手中册子上记下她“无疾”的批语,又叮嘱道:“你自己多加小心,可别被人发现有这隐疾,否则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
出了门帐,萧启拿袖子擦干鼻涕眼泪,微敛心绪,把方才的情绪都收起来。
她面无表情,心中给自己叫了个好,哈哈,成功蒙混过关。
三关即过,便有人带着她领了军牌,两身常规军服,一身皮甲,一杆长矛,水囊。
这便是她的所有家当。
初入军营便是普通步兵,还没资格穿铁甲,皮甲与那寒光凌冽的铁甲相比,简直称得上是粗制滥造了。
营中各式武器一应俱全,但身为新兵,长矛才是最好的武器,便于习练,招式也不过拦、拿、扎三式。
终于又摸到了这熟悉的武器。长矛既是她安身之本,又是她死去的罪魁祸首。
金属枪头刺穿身体的触感仿佛依稀可见,冰冷而不带有任何感情。几乎霎时间就将她拉回了那日的黄昏,血成了她眼中世界的唯一颜色,委屈、愤怒、不甘喷涌而出。
能在强者如云的军营之中占据一席之地,都不会是什么好脾气的主。
萧启本就是个高傲至极之人,却生生被囚于后院之中,落魄而死,怕是都没有人帮着给收尸。按照当时态势的发展,那女人将自己鞭尸三百都算轻的!
因着她与常人不同,时时与旁人保持着距离,和自己的亲卫都关系不过寥寥,更不必提什么交情了。
前世那般多的顾虑,时刻收敛自己,立功都不敢太多过于出风头,得过且过,却落得个惨淡收场。
老天既然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必定要有些不同才是!
想到此处,萧启振奋精神,重又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进了军营,可就是她的主场了。
杀敌人头,领我的功勋,报那万枪穿心之仇!
所有欠我的,都会向你们,一一讨回。
心绪翻涌间,那人已领着她到了分配的营帐前。
“便是此处了,明日便正式开始训练。帐中都有一本军令,务必背熟。营内不许打架斗殴,凡有何争斗均可在练武场上一决高下。”
匆匆甩下一句,领路士兵转身即走,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军中士兵在睡觉前都有活要干的,没那闲工夫给新兵当什么知心大哥。
萧启应了声是,还未来得及掀开门帘,便听见里面传来的嚣张之言。
粗狂沙哑的男声响亮,透着副唯我独尊的气势:“自今日起,我便是这帐中的老大了!”
切,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第6章 争夺
萧启在心中嗤笑,抬手掀开门帘,入眼便是一副混乱景象。
按照镇西军的规矩,一个帐篷睡五十人,正好编为一队。
帐篷不大,两侧是木板铺就的床榻,单薄被褥覆于其上,胜在干净。
屋内正中一张长桌,几把长凳,便是全部。
用“简陋”二字形容都算抬举了。
粗略扫视过去,帐中中新兵不少,却都横七竖八的倒着。
地面、床榻上东倒西歪着好些人。
夯实的土面还残留些灰尘,他们嘴里不断呻/吟,捂胸口、抱胳膊,显然是刚被揍的不清。
真是应了那句“灰头土脸”
而那施暴者,赫然就是正中大马金刀跨坐于桌上,喘着粗气,正拎着茶壶往嘴里倒水的络腮胡。
他显然刚经历一番争斗,还没换上来得及军服。
自己的衣服胡乱穿在身上,颇有些暴发户的样子。
络腮胡子遮住了脸颊,看不清面容和表情,只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闪着凶狠的光。
“又来一个白斩鸡,”络腮胡见萧启进来,放下茶壶,咽下嘴里的水,居高临下道,“正好你也看见了,用不着你爷爷我再动手了吧?”
“不想挨打就快叫声老大,以后这营帐里就属我赵豺最大,所有事情都得听我的!”
“若我不叫呢?”
萧启脚步不急不缓,走到床边放下手里的衣物,又将长矛归置于一旁的武器架上。
才抬眼看他:“你又当如何?”
***
军中五人为一伍,有伍长管理,管着十人则为夫长,百人需百夫长与副统共同统辖。
五十人的帐篷,选一个统领很正常。
以德服人也好,以武力说话也罢。
新兵入营都少不了这一遭。
如果选不出来,就由负责训练他们的教头选出最优秀的那一个。
上一世的萧启,早早经历过漂泊的生涯,对所谓的统领不感兴趣,也不愿去争。
可军营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强者为王,弱者连饭都吃不饱。
后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