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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就很漂亮了,”虎杖悠仁拿起, 用一种不太在意的口吻安慰道。“也不用太好, 反正我也活不到能送女孩子礼物的年纪了。”
小泽优子忽然僵住了。
他的语气太随意平常了, 可话的内容却又太沉重了, 重得她开始喘不过气。
小泽优子吐了口气, 气息飘散,满腹牢骚一下子化为了一句带着哭腔的感叹:“……对不起。”
她怎么会对虎杖悠仁发脾气的?
本来他就已经够可怜了,身为普通人的时候吃下了特级咒物, 结果成为了宿傩的容器,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执行死刑——
“没事的啦,”少年宽慰地露出一口白牙,“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直说我也不会觉得很冒犯的,毕竟你说的是实话嘛。”
高涨的潮水像是没过了她的脖颈。
他无所谓地晃着腿:“……也不用总是那么纠结, 有什么你直说就好了,直说起码会让你舒服一点。”
小泽优子一直被堵住的那面墙瞬间塌了。
“你以后爱怎么样对我就怎么样吧,”她的肩膀松懈了一半,声音放弃了管理。“……我、我也只是希望虎杖同学过得好而已。”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了。
虎杖悠仁轻松地耸耸肩:“现在就很好了, 有你们,有老师,还有那么多前辈对我那么照顾。”
他停顿了一会儿,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望见了坐在远处的小泽优子低着眉,眼神像是说不出的难过。
“对了,”少年音立马轻快地换了话题,“你和幸村精市怎么样了?”
她含着泪眼抬起头。
小泽优子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幸村君他,他好像训练的时间特别多,找他的很多时候都在训练,可能画展的事情确实是我放了他鸽子。”
但那天她要去医院给家入小姐当助手。
所以夏日祭,人家委婉的说自己需要抽空陪家里人,陪自己的妹妹,小泽优子也认为合情合理。
而且她觉得全国炙手可热的网球球员肯给她联系方式、礼貌的同她聊天,甚至邀请过她出去已经很好了——这也算是对她女性魅力的认可。
“这样啊,”他点点头,“不过如果你还想约他出来的话,可以找我,作为男孩子,我可能更知道怎么约男孩子出来一点。”
虎杖悠仁侧过身,把她一直没开的无糖饮料打开了,清脆的一声,冰气瞬间往湿哒哒的盖口冒了出来,然后他手臂悬在空中。
小泽优子伸手接过:“谢谢。”
烟花砰的一声在天空中绽放,她望着天空,手恰好在那一刻接住了带着湿气的饮料,像是间接牵手,因为饮料身上还带着男孩子天生比别人高的手温。
她像是烫了一下。
璀璨的色彩刚好在上空盘旋着,四处静寂无声了一会儿,她听到了少年从长椅上一下子矫健地跃起来的声音。
他扬起笑脸,向着那边的朋友招手:“顺平!惠!东京塔上的夜景怎么样?”
小泽优子收回眼。
她浅尝了一口,几滴无糖可乐的液体很快含着冰气下了肚,去过温度,唯独只剩下了苦涩,比她以前喝的正常可乐苦很多。
这股苦涩的味道似乎一直在肠胃里挥之不去,等她望见那些咒灵的尸体时,这股难受感似乎更甚了。
家入硝子转头,“怎么了?今天的动作慢那么多?”
小泽优子迟缓地眨了眨眼。
围着咒灵的亮灯啪的一声关上了,她的眼睛渐渐开始适应那些昏暗的主灯,紧接着望见了治疗室干净洁白的全景。
“可能是前几天没休息好,”她摁了一下胸口,“而且我已经解剖到二级咒灵了,在接触解剖的半个月内,已经很快了。”
手术台上被大卸八块的咒灵正形状怪异地躺着。
家入硝子望了一眼:“他的内核可以取出来了,然后放进隔壁办公室的盖子里,下次当药使用。”
听起来真恶心。
小泽优子望着死掉的咒灵流出来模糊成一团的血液,忽然觉得有些反胃,但过了一会儿,她的胃上又翻滚着饥饿——
“家入小姐!”她惊恐,“你怎么对着咒灵吃饭啊?”
家入硝子坐在一张白净的床上,手上拿着饭盒,指尖夹着一根筷子,旁边的柜子上还摆着一碗味增汤。
听到这句话,她笑了笑,甚至还对着咒灵的残骸喝了一口汤。
小泽优子声音提高了几分:“你不是说咒灵的味道是抹布味吗?”
难道对着一群抹布七零八落的身体吃饭不恶心吗?
家入硝子无所谓地望着她。
她受不了了,忍着饿意和对咒灵的恶心感走了出去,拿起伊地知在外面买的另一份盒饭,开了走廊里的窗户,到她专用的吃饭地方站着了。
当一个医学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学解剖后,还要去吃盒饭里被厨师解剖的肉。
……好没食欲。
家入小姐告诉过她,她需要学习咒灵和人的解剖,因为低等级的咒灵是可以取走咒力当药的,更好的祓除高等级咒灵也需要懂一点解剖。
至于人,则是五条老师提过的咒术师死了也要捡回尸体的原因,她们需要把死去的咒术师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再残留于世的解决掉,以防他重新被人用其他方式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