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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处,叫人挑不出半点不是。
直到回到自己房内,沈曦才露出一丝倦色。她屏退身边丫鬟,独自坐在花窗下沉思。
文嘉帝这些年声色犬马、昼夜荒淫,早就掏空了身子,开春后就大病了一场,近两月无法上朝。群臣上书,奏请早立太子以安国本,可皇帝却置若罔闻。
沈家在宫中有位淑妃娘娘,育有二皇子李琰,在文嘉帝所有成年皇子中居长。作为二皇子母族,沈家进一步富贵滔天,退一步粉身碎骨,只能竭尽全力扶李琰上位。而联姻,则是拉拢各方势力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沈曦捉摸着,自己出身有限,好亲事不一定轮得到她。哪怕没有晋安侯家的浪荡子,后面说不定还有什么张家、李家在等着她。
看来这沈家,她当真是留不得了。
拿定主意,沈曦从妆盒暗格里拿出一只短哨,吹奏起人耳听不见的曲调。没过多久,便有一只鸿雁停在了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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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嘉七年四月初六,宜嫁娶。
一大早,街道两旁已密密麻麻挤满了等待看热闹的百姓。不一会儿,伴着一阵鼓乐吹打之声,一支迎亲队伍缓缓从远处走来。
“快看,晋安侯府的人来了!”人群中,不知谁略带兴奋地喊了一嗓子。
走在队伍前面的,是身着大红喜服骏马骑行的新郎官,新郎官身旁伴着几位同样骑行的男傧相。只是无论是那新郎官还是几位男傧相皆神情严肃,脸上全然没有半分喜色。紧接着旗锣伞扇之后,则是一顶八人抬的大红花轿,以及一抬接一抬,一眼望不到头的陪嫁。
一位老翁见了,颇有些遗憾道:“我瞧这排场,与前些日子丞相家娶孙媳妇儿没什么两样。”
旁边的青年立刻就不赞同了:“那怎么一样?丞相家娶的是大活人。这花轿内可不是。”
一位看热闹的外乡人听了,一头雾水道:“不是活人那是什么?”
帝都的老百姓多少有几分傲气,老翁扭头睨了一眼书生模样的外乡人道:“你打外地来的吧?这新娘子早已过世多日,花轿内不过是块灵位罢了。这晋安侯府和永乐侯府结得可是冥亲!”
外乡人立时吓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结巴道:“什……什么?冥亲?”
“嘘!小点声。”一位大娘好心提醒:“达官贵人家的事不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以议论的,看看热闹就成。”
小老百姓更多只是好奇凑个热闹,而权贵们则更关心这桩婚事对京中局势的影响。
酒肆二楼,一位穿着绛紫锦袍的贵族青年看着街上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对身边友人道:“也是这顾玄黎活该,不娶就不娶,何必说那样的浑话。哪个姑娘受得住这满城闲言碎语。这下好了,沈大姑娘一条白绫上了梁,晋安侯为平息物议,不得不让他娶个灵位回家。”
友人闻言笑道:“我听说晋安侯还承诺,他日顾玄黎若续弦,亦将长子记在沈氏名下。这样一来,哪怕晋安侯府如今圣眷正浓,也没多少门当户对的人家愿将女儿嫁给顾玄黎做填房。”
锦袍青年一脸不屑道:“这顾玄黎不过一风流纨绔,又不是晋安侯世子,将来无法袭爵。就算要拉拢晋安侯,各家也要掂量掂量。”
晋安侯府与永乐侯府这场冥亲风波足足闹了两个多月,最后,随着沈氏葬入顾家祖坟才逐渐平息。
沈氏下葬前,刚新婚就成鳏夫的顾玄黎才第一次见到自己妻子的真容。
饶是他常年流连花丛,识得花魁无数,也不得不叹一句可惜了。这等清丽出尘的美人之前竟还被人传为“无盐女”,想来这里面也有三皇子和五皇子的功劳。
顾玄黎见四下无人,对着“沈曦”的尸身道:“我无心害卿性命,只可惜事不由人。你走了倒也干净,不必卷入这俗世纷争之中。下辈子,不如投胎寻常百姓家,找个良人,厮守一生。”
京城两百里外,一辆马车正疾驰在官道上。
车内,曾随安看着一身男装,正对镜易容的沈曦道:“表姐真的不随我回医仙阁吗?”
沈曦扭头白了曾随安一眼,“瞎叫什么呢?记着,以后人前要叫师兄。你先带着我的书信回去,等过些时日一切布置妥当,我再去向舅舅和舅母请安。”
沈曦看着镜中俊秀俏皮的少年郎,摘下一双青玉耳坠,随手抛出车外。
从此以后,京城再无永乐侯庶女沈曦,只有医仙阁弟子沈旭。
第2章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沈曦与曾随安分别后,也没什么去处,又想起文人墨客笔下那烟雨朦胧、凄婉缠绵的江南,不觉心生向往。
她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偶尔以医仙阁弟子沈旭的身份给人治病,赚点盘缠。终于在初秋时节,来到白墙黑瓦、薄雾缭绕的江南。
一觉醒来,辰时已过,沈曦简单梳洗后正准备下楼用膳。刚一踏出房门,客栈小二就兴冲冲地上前道:“沈公子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