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总……”
    突然有人在门口看到陆斯年，他阴鸷的目光，仿佛罩着千年寒冰，只往那里一站，便让人浑身发抖，不敢再靠近一步。
    办公室里，这几十位专家和精英，全是参与了暖暖这个项目的人。
    现在产品被别人窃取并曝光，他们不知道多恼火。
    可是所有的争吵，在看到陆斯年的一瞬，戛然而止。
    大家心痛又忐忑的的看着他，仿佛在等他主持公道。
    陆斯年将手上的大衣往桌子上一扔，他一一扫过面前的几十张脸。
    这些人都是他的功臣，都该重重的被赏，可现在……
    “加入这个项目组前，大家都签过保密协议。也深知这个项目对我的重要意义。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们的设计被盗。冒昧说一句，在座的各位，包括我，都有嫌疑。与其在这里狗咬狗，不如先自省审查。”
    陆斯年一席话，说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见没有人敢再炸毛，他又冷哼一声：“调查组的人，马上就到。叮嘱你们一句，管好自己，实话实说，谨言慎行。一旦被我抓到那个内鬼，看我不活剥了他！”
    陆斯年拿了衣服，转身消失在众人面前。
    调查组要来？所以，他们才是重点的调查对象？
    也对，他们才是真正掌握着核心技术的人，并全程参与了设计和开发。
    可陆斯年平时待他们不薄，他们中的人，真的会干这种事吗？
    这可是要坐牢的！
    大家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再吱声了。
    ……
    陆斯年从公司出来，已经七点半。
    一楼，传来争执声。
    陆斯年都要走了，却又停下脚步。
    苏染被前台拦住，发布会的事，让她成为了整个ls的公敌。ls已经传遍了，苏染就是泄露了项目资料的人。
    就连前台都对苏染恶语相向，对她想要见陆斯年的要求横加阻拦。
    陆斯年看过去时，苏染环抱双臂，仍然在跟她们交涉，她话不多，但语气坚决，非要见他不可。
    “你们干什么呢？”
    陆斯年一声冷斥，前台发现是他，战战兢兢的，赶紧低下头来。
    苏染转身，看到了陆斯年。
    两人隔着近十米的距离，彼此看着对方。
    明明并不远，却因为那些凭空而来的风雨，像隔着两个世界。
    陆斯年的状态有点差，但细看，其实也还好。
    只是浑身上下戾气重了些，一看就被气的不轻。
    苏染站在那里，明明坦坦荡荡，喉咙里却像塞了一团棉花，莫名有些窝囊，好像自己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她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滋味儿。可是想想陆斯年，之前被泼的那些脏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承受下来的。
    苏染的嘴，张了又张，都没想好怎么开口，而陆斯年人却已经到了跟前。
    “跟我走！”
    他阴鸷的扯了她的手臂就走，苏染亦步亦趋的跟着，直到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
    她被陆斯年塞进他的车里，而他则从另一端坐上来。
    当他们的车从地库缓缓驶出时，另一辆白色商务车正缓缓跟他们擦肩而过。
    车内暖风开的很足，灯光晦暗，苏染微微拧眉，心，有点乱。
    正在她纠结着怎么开口，就见陆斯年往上一冲，车子驶离车库，满眼尽是车水马龙。
    真实又喧哗的世界，让苏染的心宁静了几分，也没有那么躁了。
    陆斯年看了她一眼，他将手掌心摊开在她面前：“不是说，今天给我准备了礼物吗？在哪里？”
    苏染微微一诧，转眸看着他，一时竟分不清他这是反话讥诮她，还是正常说话。
    说起来，今天她和楚辞可是送了他一份“大礼”！
    这份大礼足以让陆斯年颜面扫地，辛苦付之东流。
    苏染的脸又开始臊热了。
    “怎么不说话？难道说，那份惊吓，就是你送我的礼物？”
    陆斯年平稳的开着车，唇角是若有似无的戏谑。
    苏染心里陡然一气：“怎么？这就被吓到了吗？”
    “才怪！”陆斯年凛眸，锋芒一闪而过，“被我抓到那个内鬼，我非剥了他的皮！”
    内鬼两字有点刺耳，苏染转身看向他：“陆斯年，我……”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不是你。”
    苏染的心咚的一声，就像石头在湖心里，激起一串漂亮的浪花。
    她怔怔的看着他，一时忘了说话。
    陆斯年却接着说：“楚辞这个安排，真是又狠又毒。苏染，现在你还坚信，你的楚学长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学长吗？”
    苏染：“……”
    陆斯年没有怀疑她？
    哪怕她今天出现在楚辞的发布会上，还和他一起揭幕了他的新产品。
    陆斯年又锋利的笑了下：“我太了解楚辞了，他越是想让我看到什么，看到的，就越是假相。上次你给我那张十亿的支票，是楚辞的。所以，小暖暖，你坑了他十亿，像他这种锱铢必较的人，怎么可能不报复回来？”
    苏染一时哑然，脸又开始热了。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从楚辞那里骗到那十亿的？”陆斯年把车停在路边，侧眸，玩味的看着她。
    苏染被他看的很不好意思：“我把我们做出来的药，卖给了他。”
    陆斯年了然的点头，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真绝！不愧是我认识的小暖暖！”
    他又笑了下，“他栽了个跟头，我估计楚辞呕死了，早就憋着坏，要算计我一次呢！”
    苏染又神色复杂的看了陆斯年一眼，虽然他的脾气直来直去，偶尔还丧心病狂一下，但这份坦荡，她是真的欣赏。
    “很可惜，还让他算计成功了。他先发布了产品，陆斯年，你那个项目怕是要破产了。”
    苏染有点心痛，本来她今天是打算送他一份礼物的，那就是她给他那个项目新做的补丁。
    那是她在医院照顾阿盛时，熬了几个通宵做的。
    有了这些补丁，暖暖机器人的性能将会更稳定。
    陆斯年距离成功仅有一步之遥，更确切的说，这是她和陆斯年共同的心血……
    要认输吗？
    苏染当然不会认输。
    “你想好应对的办法了吗？”她问陆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