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分卷阅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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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茴气死了、气死了!赶紧举高鞭子,莹白的小胳膊还不比马鞭握柄粗多少,然后,“啪”——
    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到欧根纱的裙子领口。
    福六这回跪了,他腿吓软了,指着她的脖子大哭:“妈!妈你快来!方小姐她脖子断了!”
    方茴一听自己脖子断了,小命休矣,于是跟着趴到地上绝望地哭了起来。
    动静这么大,连在打麻将的齐太太都惊动了,和着急忙慌的福六他娘在门口差点撞一块儿。
    原来是方茴头一回耍鞭子,人小力轻,没控制住,反而一鞭子抽了自己。鞭尾恰恰地扫在她的小脖子上,出了一回血。齐太太给她包扎好,有些忧愁:“留疤就不好了。”
    留疤为什么不好,她不懂。但反正是不好了。
    她委屈地钻进齐太太怀里,用一种磨人又有力的哭腔,继续抽抽嗒嗒地哭。连福六他娘拎着福六耳朵,让他下跪认错,都没有安慰到她半分。
    她哭得脑袋都昏了,赖在齐公馆里蹭晚饭。
    好容易等到齐郝下学回了,她第一个冲上去,偏着小脑袋,把脖子左边的棉布给他瞧,鼻子里还哼哼地带着哭腔:“福六打人,他坏。哥哥,你以后不要和他玩了好不好?”
    慢人一步、尚未开口告状的福六一脸难以置信。
    齐郝皱着眉头,捧住她的脸,仔细看那伤。他手劲太大,方茴下巴被他勒得难受,挣开了,总结道:“反正很疼,还会留疤。”
    “留疤?”齐郝顿时不高兴了,很生气的样子,“留疤可丑了。你知不知道?”
    方茴呆呆地仰头看着他。
    “我不和丑八怪玩。”
    方茴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被说丑。
    那天她哭了个惊天动地,直到伤口又有出血的迹象了,齐郝才终于说对话:“好,都是福六的错,你想怎么罚他,我罚他。”
    方茴可怜兮兮地:“我要他自己抽自己。”
    齐郝皱着眉头纠结了好一会儿,协商道:“茴茴,鞭子打到好疼的。你疼,福六也疼,我到时候该哄谁呢?”
    方茴不要他哄别人。
    于是,福六那天在院子里耍了一百次鞭子,第二天,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后来,方茴没有留疤,光洁的小脖子每天被齐郝啃得斑斑点点,而鞭子,成了福六最趁手的工具。
    0014 夜话
    阿珍做了个噩梦,小弟弟和娘饿得全身水肿,她爹一路把她带到窑子那条街,正忍不下心,阿珍醒了。
    她一身冷汗地坐起来,缓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所处何时何地。那是数月前的事了,爹与她抱头痛哭时,正遇上挑人的,一圈看下来只看中她,却不是做妓子。现在,她能吃饱、能穿暖了,还有工钱给家寄去。什么叫运道呢?这就是她阿珍的运道。
    对了,太太要一碗养颜粥的。她竟睡着了!阿珍“啊呀”一声,忙掀开被角,正要下地,旁边床上响动起来:“干什么去?”
    屋里暗,借着月光只能看到两只黑白分明大眼睛,吓阿珍一跳:“诶哟,唬死人了!你既醒着,怎么不点灯?”边说边套外衣。
    阿宝抬起头,还是问:”干什么去?“
    ”太太的粥,陈妈给我小火温着呢,我这会儿端上去。“
    ”别去。“
    ”感情今晚当值、挨骂的不是你呢。“阿珍把灯点起来。
    微黄的灯光渐渐晕开,看清了,阿宝缩在被窝里、罩着耳朵,只露出额头和眼睛:”别去,先生回来了。“顿了顿,又探出嘴:”你睡着时回来的。“还欲说什么,顶上忽然传来一声怪动静。
    木地板”吱呀“了几声,好像还有女人在哭:”你轻一点,轻一点,求你了。“
    阿珍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明白过来了,讪讪地坐回床上。
    天花板上的动静,非但没轻,反越发大起来,还从窗口处传来一些奇怪的嗡嗡声和水声,女人的哭泣更是没有停的时候。
    阿珍与阿宝默默地两相对望,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会儿,阿宝探出涨红的脸问:”你说,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阿珍咬咬唇,捏着白背心儿的缝线:”做什么,做那事儿呗。“
    ”什么事?“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窑子里做的,你别问了。“
    阿宝又缩回被窝里。
    那些声音还在继续,愈发衬得秋夜静谧。两人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阿宝又隔着被窝,声音闷闷地:”我觉得你说得不对,先生那么好人才,对太太也百依百顺,怎么会对太太做窑子里的坏事……“
    阿珍别过头:”你知道什么,难道逛窑子的都是那丑汉、懒汉不成?他们肚子都填不饱,哪有那功夫?需知越是那面上衣着光鲜、守礼懂节的人,越爱这些事呢。“
    阿宝半晌才轻轻道:”你听太太哭成这样,好可怜。不知怎么挨打呢。“她想起她奶往她身上抽的痛了。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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