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茴回来了?”
金枝很少见到这些新式作派的小姐,但她心里知道她们怎样看她。她们穿时髦的洋货,谈话时会用英文,见到她时总会带起一种暧昧的笑,然后悄悄交头接耳:“齐大公子的未婚妻就是这样啊?”她觉得自己不会穿高跟鞋实在是丢脸,垂着头眼泪都要掉下来。
但方小姐却抿嘴一笑:“是呢,我也不喜欢高跟鞋,磨得脚痛,总穿这个讨好男人做什么呢?”她示意她脚上的鞋:“诺,我这一双就是矮跟的,但总是没有寻常绣花布鞋穿起来舒服。”
金枝闻言,终于悄悄瞄她:“方小姐也穿布鞋?”
方茴点头,抬手理了理新卷的发尾,眼神移到她的鞋上,露出惊讶又喜欢的表情:“呀,好鲜亮的活计,金枝你自己做的?”金枝红着脸点点头,手脚有些酥软。
方茴看着金枝这样小心翼翼,心里不悦,她们一样是女孩,难道因为金枝从小守的是老派的规矩就要被同龄的女孩们这样刁难么?因而和颜悦色道:“金枝,你再穿上高跟鞋,我教你。”
金枝对她露出个羞涩的微笑,低头换鞋。那高跟鞋有些磨脚,她走两步便又痛叫出声。
方茴明白了,从包里找出一小卷儿透明的胶布,调皮地眨眼:“你把鞋给我。”
金枝愣愣地看着方茴变魔术似的帮她处理鞋子磨脚的部位,她生得这样美、这样温柔、又这样细心,一定有很多男人喜欢她吧。齐郝,是不是其中之一呢?她胡思乱想着,不妨方茴已经叫了她好几声:“金枝,金枝,穿上看看吧。”
金枝回过神来,忙来接鞋,重新穿。那鞋上似乎沾了方小姐的温度,金枝红了脸,脚竟总放不进去。方茴笑一声,说“这也不会呀”,然后蹲下来帮她。金枝脸更红了,她看着方茴温柔的后颈,雪白的手臂。
方茴一蹲下就觉得刚刚被搓磨的腿间有些难受,下意识地抬手撑住腰,她有些蹲不平衡,要朝后摔去,心下一慌,还好有人此时一把拉起了她,冷淡的声音夹带着烟草气息,冲着金枝道:“你自己穿鞋不会?”
金枝看着突然出现的、皱着眉头冷冷看着自己的齐郝又羞又慌,他不是还在开会么?何况这里不是女厕么?
方茴站稳了,甩开齐郝握着她的手:“女孩子家帮着换个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金枝,你别理他。”
金枝垂下头穿鞋,这次不知怎么一套就进去了,也顾不上管脚痛不痛:“郝哥,我不是……方小姐,对不起。”
方茴没所谓:“金枝,你别听他的。”她笑起来仿佛阳春三月、春风拂面。
方茴莞尔一笑,将金枝往齐郝怀里推去:“好啦,你的郝哥在这呢,我这个外人先回避。”说着,真就出了门,外头响起齐太太的声音:“茴茴,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打声招呼?”
金枝靠在齐郝冷硬的胸膛上,鼻尖闻得一股浓烈的烟草味,一颗心跳得如雷作响,脸儿红了个透。但男人显然没空欣赏她的娇羞,他避嫌一般地拉开她,头也没回,就跟着方茴出去了。
齐太太正拉着方茴讲话,见儿子竟然也从女厕出来,惊的睁圆眼:“你,你怎么从女厕出来?”
齐郝懒怠解释:“娘,我和方茴有话说。”说着一把拉过方茴,大步往酒店花园方向走去。
齐太太看着两人背影,缓缓皱起眉。正出神,有人怯怯叫她:“太太。”齐太太回神看去,是金枝换好衣裳出来了。她收回心思,如今方家不同往日,更何况郝儿的亲事是铁板钉钉的……
0002 从前情(H)
方茴扶住腰,甩开男人的手:“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扯的我腰疼。”
二人正在酒店后的花园里,天已沉黑,故而人不多,灯光也暗,衬着里头办宴会的歌舞声显得格外静谧,齐郝揽过她,帮她揉腰,动作轻柔:“腰疼了?”方茴哼一声,趴在他怀里任他服侍。
男人火热的掌贴在她腰间,温热的鼻息洒在她耳畔,方茴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滋味,好半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别别扭扭地、似乎冲谁赌气般地道:“齐郝,我们往后不要再见面了。”
夏日虫鸣间,女子的声音十分清晰,齐郝一顿,忽而掐住她的腰,手劲颇大。方茴嘶一声,还是嘴硬:“你别生气,不是说就不做朋友了,而是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们再别做了。对金小姐不公平……”
齐郝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淡淡一笑:“是对她不公平,还是对你不公平?”
方茴皱眉,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在讽刺她当婊子还立牌坊?但此刻她也来不及深想。就当是吧。
她仗着那股劲,侧过头,避开他沉黑的眼睛:“都不公平。”
男人隔着昏暗路灯的光线看着方茴,忽然用力一掌抓住她的后脑的发髻,迫使她望进他冰冷的眼睛:“你这张嘴啊,只有叫床的时候能让我开心。”
然后他忽然笑起来,拇指在她唇上碾了碾:“改改,嗯?”
方茴以为自己早已千疮百孔,但这句话、这个动作,还是叫她血淋淋地一痛,当即就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