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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能戴,要去验配,拿去调试。”凌夏写完看着李璟,李璟点点头,自己从未接触过这块,竟如此糊涂,亏得昨晚网店那个人反复问她参数,她也只是说大众化的就好。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即使想为凌夏做些什么,到头来也发现没有把事情做好。
凌夏有些不安的看着李璟,攥着手中的笔,有些犹豫,李璟望着凌夏有些犹豫的表情,不语,等着凌夏写下想对她说的话,沉默一会,凌夏翻开新的一页纸,写道:“李经理,我的世界没有助听器,就没有声音,隐瞒你我的残疾,我很抱歉。我会尽快配好助听器,如果你还要用我,我会好好表现。”写完之后又沉默了,李璟看完这段话,顿时觉得胸口忽然觉堵的难受。
“如果你不要我了,我也可以接受。”写完这句,凌夏还想写下去,却被李璟握住了手,她拿过凌夏手上的笔和本子,在笔记本上写下:“我不会不要你。”
我不会不要你
好像一种承诺,这句话竟让凌夏觉得被温暖包围着,一股暖流从心中升起。
鼻子也忍不住有些许酸涩,但还是拨了拨遮住眼角的留海,给了李璟一个灿烂的微笑。
看到凌夏展开眉梢,李璟心中的郁结也终于慢慢打开,也对凌夏露出了笑容,她从未如此紧张过一个人,也没有那么怕一个人生气过,对于凌夏,她没有给予到保护,虽不是义务,却总叫她心里不安,说不清道不明。
在凌夏摔倒那一刻,李璟明白了很多事,为何凌夏总把长长的头发披在肩膀,为何总只是低头做事,不与他人多说话,为何只安于自己的世界里,让人看不到她的喜怒哀乐。
她活在无声的世界里,仅有的那点声音,也是自己给的。
工作中,凌夏只接纳了李璟在她世界的窗口边徘徊;工作外,又有什么样的人才能靠近她。
什么时候可以不只是在窗口边,而是她向世界打开心底的那道门。
看到这样的凌夏,曾经一度哀怨上天不公的李璟,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是幸福的。得到过十五年的温暖,比起什么家庭温暖都没有享受过,还因残疾被抛弃的孩子,幸运百倍,何况她是健康的,而凌夏带着这样的残缺,沉默的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
需要多少坚强才能从容不迫的面对自己的命运,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应对他人对自己身残的嘲笑,需要什么样的坦然才能对她说出,对不起,我隐瞒了你我的残疾。
可是,凌夏都做到了。
凌夏一直觉得自己与李璟是两条相交线,在工作相交于一点后,就是无限的距离,永远不会再有其他的交集。可似乎生活总是充满意外,也不会如自己所想的那般。
陪着凌夏一起调配好助听器,李璟看着凌夏把助听器带进右耳,如果不是真正知道凌夏的耳疾,那长长的边发遮住耳朵,加上凌夏那种柔情似水的气息,李璟不可能看出也不会知道凌夏有着这样的辛酸。
凌夏戴上助听器,终于可以开口,心里有一阵徘徊,但还是低头,轻声的问:“你真的不会不要我吗?”说完不自信的看着李璟,等待着李璟的答案。
李璟没想到凌夏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可凌夏的眼神又是那么的真诚,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性,满脸期待的等着李璟回答。
“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李璟笑着给出凌夏这样的回答,凌夏听后终于舒缓了心中一口气,说:“那我今天还是与你一起回去上班,半天假就够了。”
“不在家多休息半天?”李璟始终有些担心凌夏再次见到张炎,心里会有不适。
“不了,公司事情多,我不去,你一定又要自己亲自做。”凌夏贴心的话语,让李璟心中觉得窝心。
凌夏是坚强的,对于一个坚强的人,她要做的,就是相信,肯定。
总是在生命中短暂的停留,又离开,以为早就习惯,却发现,每次的不舍,只深不浅。
L的筹建已经完善好,公司的组织架构也都已经清晰,交流会已结束,林清墨和夏微安便要回成都料理总部的事情。
夏微安始终惦记着要回成都为林晓荘办理户口和入学的事,她知道这么久没回去L总部有很多事情等着林清墨,所以夏微安早就悄悄的用自己的人脉,提前打点好了一些事。
对于林晓荘,她视如己出,只想与林清墨一起给予她世界上最多的爱,给她最好的安排。她会让林晓荘觉得,有两个妈妈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苏州到上海浦东机场的路途有些远,裴臻安排好公司的事情,亲自开车送林清墨和夏微安,还有林晓荘。
沿路的风景总是能吸引住林清墨的视线,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林晓荘,夏微安已经把外衣盖在了林晓荘的身上,她这个女儿,也不知道为何,每次坐车时间一长就睡觉。
夏微安早就把林晓荘以舒服的睡姿放好,在头下放好小软枕,怕车的颠簸让她的脸撞倒后座,把手放在她的脸边,林晓荘熟睡的小脸可爱的让夏微安忍不住俯下身亲了一口。
林清墨笑笑,打开车里的音乐,都是大学里 ,她们喜欢的70年代甚至60年代的老歌。
“你俩,我都快被你们熏陶成70后了。”夏微安听到那些很岁月金曲打趣的说道,林清墨对正在开车的裴臻说:“你听到没有,某些80后自恃年轻,觉得我们70后老了,跟不上时代步伐了。”裴臻听后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林清墨,说:“没关系,咱们身老心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