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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云走过去劝,陈锦婉全当耳旁风,依旧盯着院子里的合欢树痴痴看着。
织云无奈,倒了一杯热茶端过来。刚送进陈锦婉手里,就听一声脆响,茶盏已被打破。
陈锦婉趴在地上去寻碎片,捡起来就要往自己腕上割。
织云扑过去,把碎瓷拼死抢了下来,哭道:“主子这是做什么!你要是死了,织云可怎么办!当初是主子救了我一条贱命,留我在身边。如今主子既不想活了,不如让我跟主子一块走,省得再去过任人践踏的日子!”
当初她在宫里,不过是浣衣局里人人都能上来踩几脚的宫女,每天吃不饱饭,睡不好觉。生了病只能活活忍着,成堆的衣服就是不睡觉也要洗完。要不是偶然间被陈锦婉看见她挨鞭子哭得伤心,留在身边做了贴身丫鬟,恐怕都不一定能活到现在。陈锦婉的恩情她始终记得,这辈子唯一所想,只有好好伺候她,死生不计。
陈锦婉看她哭得伤心,想自己虽然身份卑微,倒不是没有人真心对她。情绪稍稍冷静下来,痴痴地说:“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般不会变,那便好了。”
织云安慰她:“皇上待主子也从未变过。只不过他是皇帝,身边太多女人,难保不起凡心。可谁都看得出来,皇上最在乎的还是主子,只要主子过去服个软,认个错,保管皇上就气消了。夫妻哪有隔夜仇,皇上的性子主子也该知道,哪次是真的怪主子了。即使知道主子做了一些他不喜欢的事,不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那么过去了。”
陈锦婉冷笑一声:“夫妻?我倒是想把他看作我陈锦婉的夫君,可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他妻子。这宫里的人明里暗里不都在笑话我出身卑贱,根本就配不上他?如今,就连他也开始嫌弃我了。”
她抬头看着远处,两只眼睛怔怔的,并不聚焦:“说到底,是怪我自己没有那个命,生不出孩子来。但凡我身边能有个孩子,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提起这件事她就伤心起来,嗓音不知不觉提高:“萱妃那些人轻易就能怀上,只有我,只有我!费尽思量也于事无补。”
织云道:“萱妃肚里的不过是个未成形的胎儿,能有什么气候。生不生得下来,还要看她造化呢。主子不要再说这种丧气话,您还这样年轻,以后总能怀上。等将来生下孩子,皇上一定会对小皇子万分宠爱。”
陈锦婉怔怔地呆在原地,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唇边浮起一丝笑。
她从满地狼藉里起身,扶着织云回了屋。想起孙灵陌把过她脉象,曾说过只要找到白斛,她就能怀上孕。她便请了不少人四处寻药,可直到今日也不见信儿来。便向织云道:“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不过是味‘白斛’而已,就找了这么久!”
织云道:“那东西稀奇得很,天底下总共也没几棵,实在要费些时间。主子别着急,任凭是什么,只要有心去找,总能找到的。”
陈锦婉冷哼一声:“就怕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
织云惊道:“主子是说,孙灵陌是在扯谎敷衍?”
陈锦婉在梳妆台前坐下来,拿梳子一下一下梳着头发,说道:“她要是胆敢戏耍本宫,本宫定让她不得好死!”
那日除夕宴上太后高兴得昏了头,倒是忽略了孙灵陌的心情。如今再想,却是觉得自己委实过分了些,一激动就只顾着萱妃肚子里的孩子,全然忘了孙灵陌的身份,竟还想指派她去负责萱妃的脉。
太后怎么想怎么后悔,便在一日午后带了些东西过来倚晴馆,给了许多赏赐。
太后仔细打量着孙灵陌,想她虽然出身贫寒,可也是清清白白一个女儿。样貌又生得好,清新脱俗,温柔可人,是那种干干净净的好看,全然没有一点儿狐媚样子。这样一个好姑娘,也不知道皇帝怎么那么没用,都过去多久了,还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仍旧把她放在倚晴馆里,不尴不尬地养着。
“虽是年节过了,可还得冷一阵呢,”太后握了握她的手,和颜悦色道:“千万穿暖和些,你身子骨弱,不能再病了!”
孙灵陌其实并不太明白为什么太后对她这样好,简直像是对待亲生女儿一般。
正是诚惶诚恐,又听她说:“哀家像你这么大时,就已经嫁进了宫。”
她一愣,不知太后突然说起这个做什么。
“哀家还在闺中时,曾也看了不少闲书。盼着将来能与一个如意郎君厮守,白首不相离。可人活在这世上,本就有许多无可奈何之事。哀家自在府里出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