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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默了默,说道:“什么事?”
“君子一言九鼎,说出口的话就一定要做到。如果你做不到,出尔反尔,到时要怎么办?”
“锦婉,我秦洛何曾哄过你?”
听着他的话,容色无双的女子勾唇笑了,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她冷了声音,面上现出狠色:“我要你杀了孙灵陌!”
她语声里有咬牙切齿的恨意,仿佛与孙灵陌有不共戴天之仇。
秦洛定定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认识她了。那个笑意轻浅,目光单纯的女子,原来早已随着时间的洪流一去不复返了。
陈锦婉见他不说话,语带讥讽道:“怎么,刚才还信誓旦旦的样子,现在就要反悔了?”
秦洛冷声一笑,很多事情在这一刻释然了,方才盘桓在他心上的压力也荡然无存。这些年对陈锦婉的痴迷,执着,全部被她那句话消耗殆尽。
他终于能确信,他年少时就滋长起来的感情,是真的不复存在了。
他合了折扇,抬头看她,说道:“你可知赵辰轩为何对你越渐疏离?”
陈锦婉看着他须臾之间冷淡下的眼眸,心里突然着急起来,说道:“你在说什么!”
“因为你草木皆兵,心似蛇蝎。”
秦洛丢下这句话,从椅里起身,趁着院里无人,如来时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
光阴荏苒,一晃眼快要到年底了。近几日冷得厉害,呵气成霜,冰冻三尺。屋子里还好些,烧着暖暖的炉子。因为皇上对孙灵陌格外珍视,杜衡每次去司礼监拿炭火,并不曾被人为难。那群奴才因着孙灵陌的缘故对他十分客气,总是拿最好的给他,从不扯皮推诿。
只是孙灵陌如今的身份仍是宫中太医,却又早与皇上不清不楚。皇上若是得了空闲,总要过来倚晴馆找她消遣。有时候整天待在渊和殿里批折子,突然想起她,就让人把她请过去。
这样不尴不尬地待在宫里,明面上别人都不敢说什么,可背地里却有许多闲话,说皇上瞧不起她的身份,不肯封她位分,只把她看成一个暖床的工具。虽然这个工具得宠的势头,已经早就超过了当日的容妃娘娘。
想当初容妃是如何如何得宠,可是现在,不还是跟那些被看腻味了的娘娘一样,终日落魄地锁在院子里,凄清孤冷地数着日子过。果真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这后宫里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这样。只不知道孙灵陌又会得宠多久呢。
趁着自己还能便宜行事,孙灵陌让杜衡多拿了些木炭,给冷宫里的唐攸宁送去。一入冬日,冷宫名副其实成了冷宫,一走进去牙齿就忍不住打颤。
唐攸宁底子本来就弱,近来更是频频生病。孙灵陌帮她把过脉象,开出几服药来。
她正在炉子上煎药,突听唐攸宁开口道:“我想是不中用了,只是放不下家里的哥哥嫂嫂。哥哥忠厚老实,从来都是别人说什么他便听什么。人善被人欺,这些年哥哥受了多少闷罪,我都知道。可我偏偏是个没出息的,没在宫里争些荣宠,好为我哥哥帮衬一二。”
听她咳得厉害,孙灵陌道:“你快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唐攸宁靠在墙上,虚弱地看她一眼,说道:“孙大夫,我在迁菊亭旁的大树底下埋了五百两银子,那是我入宫以来攒的所有体己钱了。若我哪天出了事,你一定替我把银子挖出来,交给城南我唐府里的哥哥。”
孙灵陌见她越说越伤心,便在屋里点了安神香,劝解道:“你不会出事的,等你以后出了冷宫,自己去把银子挖出来,交给宫外的哥哥。”
唐攸宁笑了笑,眼前就好像真的出现了自己离开冷宫时的样子。
等她慢慢睡着了,孙灵陌走出门。佟念荷正在院子里清扫积雪,她穿着一件纤尘不染的白色衣裙,长发随意散着,连根簪子也不用。
孙灵陌正要从她面前走过去,突听她淡淡问了一句:“今个儿是什么日子了?”
孙灵陌止住脚步,回身道:“冬月十四。”
“冬月十四。”佟念荷重复了一遍,低下头,继续清扫院里的积雪,清丽的脸上至始至终没有一丝表情。
唐攸宁喝了几天药,病症总算完全好了,人也有了些精神。她托梁嬷嬷找了些针线,绣些帕子拿出宫去卖,换些银钱。
一日晚上,正坐在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