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105,秋后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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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丞相眼带威胁地看着于少卿,这问话是问定了。
    韩嘉年虽出身韩家,可到底如今还只是叠山书院的学子,没有入朝堂。
    于少卿不放在眼里,倒也是说得过去。
    现在,韩丞相自己亲自上阵,若是于少卿再拒绝,那就是公然的和丞相府叫板了。
    在韩丞相看来,于少卿不过是个四品的大理寺少卿,根本不敢跟他作对。
    于少卿微微一笑,对韩丞相拱手道,
    “韩公,大理寺办案,自有一套规矩,若是大人想要问案,那也必须等到公堂开审那日。”
    “不过,如今韩姑娘身边的小厮作为最大嫌疑人,以及,韩姑娘作为第二嫌疑人。”
    “若是他们不到场,也没办法公堂开审……”
    这话直接就是说要想问话,可以,让他把韩明珠和她身边的小厮带走。
    到时候公堂开审,韩丞相想怎么问就怎么问。
    韩丞相没有说话,半眯着眼睛看着于少卿,于少卿面带微笑,恭敬地回望着他。
    阿琅见此,刚要说话,就听到韩家下人禀报,
    “大人,清河郡王求见。”
    韩丞相‘不见’两个字在舌尖上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这件事闹大以后有可能引发的后果是什么,他很清楚。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他想办法去弥补就能压下的了。
    他沉着脸,不得不去迎萧珩。
    阿琅没想到萧珩竟然也来了。
    她扭头朝外面看去,就看到一身玄色衣衫的萧珩大步而来。
    看起来走得很急切。
    没一会,萧珩就到了大堂内,对韩丞相拱手,
    “本王冒昧前来,丞相大人见谅,不要责怪本王的叨扰了。”
    “不敢。”韩丞相淡淡地,“郡王身为王爵,更是陛下面前的红人,韩某岂敢有责怪之意。”
    萧珩面无表情的,状是无意见走到阿琅的软轿边,淡淡地说道,
    “本王受陛下责令,领着大理寺和刑部一同彻查城外出现人熊,以及靖安侯之女遇袭之案。”
    “陛下之令莫敢不从,再者为陛下分忧,是为人臣子的职责。”
    他望向于少卿,有些不悦,
    “忠勤伯府那边人已归案,去忠勤伯府的人比你们还要多行些路程……”
    只差明着问于少卿怎么办事的,怎么这么慢慢吞吞磨磨唧唧。
    “父亲,不是我,我没有指使过任何人做任何不好的事。”
    韩明珠见到萧珩进来,脸色白了几分,忍不住开口辩解。
    说给韩丞相听,其实也是说给萧珩听。
    “是雅和郡主陷害我。”
    萧珩闻言,脸上越发的冷肃,“韩姑娘,此案初初是大理寺与刑部审理,后有本王主审。”
    “你和你身边的人有疑点有人证和物证,与雅和郡主有何关系?”
    “她作为受害者,需要陷害你什么?”
    韩明珠心头一阵震荡,萧珩这分明就是在维护阿琅。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萧珩,渐渐地脸上的表情越发淡漠,眼中开始浮现水雾,嘴唇倔强地抿起,
    “王爷,你……不信我?”
    萧珩的看向韩丞相,“本王信的是证据,来人,将嫌疑人带走。”
    他喊的不是原本于少卿带来的人,而是他自己从王府带来的侍卫。
    “韩姑娘,不论如何,证据指向你们主仆,还请多多包涵,配合审问。”
    “不要抗旨为好。”
    原本想要阻拦的韩家人,听到‘抗旨’两个字,顿时动作停了下来。
    韩丞相整个面色阴沉下来,只是,没有开口让韩家人再次上前阻拦,这也就是默认萧珩将韩明珠带走。
    韩明珠何等的聪明,一来一往间,已经知道了结果。
    她眼中的泪水迅速聚集,身子轻微地晃了晃,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样的,我什么时候……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她哭着质问萧珩。
    萧珩喉头微微动了动,眼中的厌恶几乎无法掩藏,
    “韩姑娘,还请自重,本王相信不相信有何用,要百姓相信,要那些人证物证相信。”
    他身子紧绷,有种如临大敌的姿态。
    一直注意着萧珩的阿琅脸色顿变,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但也知道这样的萧珩有些不妙。
    她站得近,更能看清楚萧珩的状态。
    此刻,萧珩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攥成拳,骨节发白,嘴唇紧紧抿着,眼神似刀。
    他不想让人看出他的异样,阿琅能感受到他极力忍耐,整个人都在轻轻发颤。
    这样的状况来时,是没有的。
    是在……
    阿琅看向韩明珠,是从她开始眼带水雾,楚楚可怜质问萧珩的时候。
    这样的姿态,阿琅想起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老郡王妃。
    再联系到清河郡王府前世子的死。
    韩明珠做出这幅姿态,许是想让萧珩起怜惜之心,偏偏,这一招对萧珩只有反作用。
    这一刻,阿琅对韩明珠的厌恶突然升到顶点,恨不能将萧珩此刻所受的痛苦十倍加诸在她身上。
    她轻轻的往后一靠,借着宽大的袖摆,将手轻轻地覆在萧珩的手上。
    萧珩的身子僵硬,好像木偶一样,缓缓地偏头,看见阿琅眼中的心痛。
    他尽力放松脸上的表情,嘴唇微动,无声安慰阿琅。
    阿琅狠狠瞪了他一样,眼角泛红。
    萧珩反手握住阿琅的手,却被阿琅轻轻一抽,就抽开了。
    她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指着韩明珠的鼻子大骂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天下人就一定要相信你吗?若是都和你一样,大理寺,刑部都不用破案了。”
    “好好好,你家权势全天下第一,满朝文武都要相信你。”
    阿琅好笑道,“我心中有一疑惑,从我回京至今,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对我下狠手?请姑娘不吝赐教。”
    韩明珠目光扫向阿琅身边,忽然笑道,
    “你和我无冤无仇?你处处针对我,七皇子退婚不要你,却往我家府上跑,我早就劝过他不要再接近我,可他就是不喜欢你,我又能怎么办呢?”
    站在阿琅身后的萧珩面无表情地看着韩明珠,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阿琅莫名其妙,七皇子退婚,要的可不是韩明珠,而是婉妤。
    不过想到顾瑞照曾说过,七皇子有段时间跑韩家跑的很勤。
    呵呵。阿琅心头冷笑。
    “七皇子喜欢你就喜欢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的婚约本就不作数。”
    她抬了抬下巴,“不过一个皇子,就这么一个人,也值得你特意说出来?”
    “不过,若是这么想能让你开心些,那你就这么认为吧。”
    韩明珠恨得把嘴角咬出血,此刻这股滔天恨意与羞耻,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该死的派出去的人一点用都没有,不仅没将人给杀了,还被反将一军。
    若不是收到丫鬟传来的消息,说是败露了,要出去躲一躲,她又如何会让人去做正阳大街那一场戏?
    韩明珠看到萧珩脸上露出一个笑,不是对她,而是对着阿琅,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贱人!
    顾云琅这个贱人!
    她忍着心头的恨,垂着的眼眸抬起,仓皇四顾,父亲韩丞相已经背过身去。
    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站在一旁,随时等着带走她。
    她最后把目光落在韩嘉年身上,
    “二哥,我是冤枉的……“
    韩嘉年想要开口说句什么,只是看到阿琅手上的马鞭,顿时心头一缩,轻轻摸了摸韩明珠的发顶,
    “妹妹,你且安心,父亲一定会尽快把你带出来的。”
    韩明珠知道,自己是定然要被带走了。
    她一点也不想被带走,她想让父亲他们阻拦萧珩将她带走。
    只是,她知道,家族的利益大过个人的利益。
    当年大哥,父亲不也是让他去了江南宅子跟着祖母生活么!
    她从小就该明白这一点,生来她就学着心机谋略,后宅御下之术。
    父亲母亲总是对她说,你是韩家的女儿,不可以任性。
    都是贵族出身,为何阿琅却可以什么都不顾忌?
    就因为她从小流落在外?
    就因为靖安侯夫妇死了?
    可靖安侯府,明家难道就不需要他来博得好名声,为两家谋得权势么?
    这一刻,韩明珠眸中的泪水,是真真正正的落了下来。
    韩明珠被带走,阿琅带来的侍卫将软轿抬出了丞相府。
    萧珩与软轿并行,一只手扶着软轿的边缘,好像一个随从。
    和刚刚紧绷的模样不同,这会萧珩面上带着笑,似乎心情极好。
    阿琅扭头看了他一样,又看了他一样,忍不住开口,
    “你在笑什么?”
    “嗯……”萧珩摸了摸下巴,莞尔,“心情好,就笑了。”
    阿琅想了想,“我跑来韩家闹事,你……有什么想法?”
    反正,她知道,外祖父是挺开心的,还把家里的家将借给她了。
    要不是为了假装病还没好,外祖父自己就打上门来了。
    萧珩皱了皱眉,“这事你有些不妥当,太冲动了。”
    “下次要找谁的麻烦,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知道,若是遇到不好解决的,我能帮你一起处理。”
    萧珩烦恼地叹了口气,“万一你碰到鲁莽之辈吃亏怎么办?”
    跟在萧珩身后的甲一,维持着一张麻木的脸,装作自己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是郡主做不到的?
    她吃亏?
    那可真是红日从南而来。
    阿琅的软轿跟着萧珩还有大理寺的人一起,到了大理寺,看到韩明珠被关进一个牢房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
    大理寺卿已经到了乞骸骨的年纪,本来想安安稳稳的过了这一年,就好好的荣归故里养老去。
    没曾想,才开年没多久,竟就碰到这样一个大案。
    老天爷还是愿意眷顾他的,陛下把案子交给了清河郡王。
    这会,大理寺卿觉得自己摘出去了,所有的事情,人手都移交给了萧珩。
    最开始,接到这个案子,大理寺卿觉得自己真是要活不到回乡了。
    这都牵连的是些什么人呀,靖安侯府、明家、丞相府、忠勤伯府,这几家哪一家都不好惹。
    案子更是不好断。
    谁能想到,那韩丞相府的姑娘看起来娇滴滴的模样,竟然做出引人熊下山,潜入庄子行刺的事情。
    更是人都死了,还不放过,收买人手当街破坏人声誉的事情。
    还有,那紫云社施粥的事情,这位姑娘竟然做出昧下银钱的事情。
    这一个姑娘家,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大理寺卿觉得,自己有些老了,脑子不太中用了,想不明白。
    老了不中用的大理寺卿收到韩明珠被关进去的消息后,眼角跳了跳,对前来报信的于少卿说道,
    “哎,我这腰啊,一到春天就整个酸痛,站也站不好,坐也坐不好。”
    “这案子,你就听清河郡王的吩咐,他吩咐什么,你就做什么。尽量配合就是。”
    于少卿闻言,点点头,小声道,“大人,这事既然陛下已经交给清河郡王,自然就和咱们大理寺没什么大的干系了。”
    大理寺卿满意地点点头。
    大理寺关押的都是重大案件的疑犯,一般罪犯就算想要关进大理寺的监牢,都还没有这个资格。
    阿琅坐在外面喝茶,韩明珠关在里面发呆。
    阿琅以为韩明珠会大吵大闹,或是对她高声怒骂,结果进了这里以后。
    韩明珠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神情看起来有些惊慌。
    就在她放下茶盏时,韩明珠忽然抬起头来看向阿琅,眼里满是浓浓地恨意,仿佛他今日所遭受的一切,都是阿琅造成的。
    阿琅愣了下,对韩明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她放下茶盏,缓缓地绕着囚室走了两圈,语气不疾不徐,
    “我一直想不通,当初顾婉妤虽然恨我,但其实我们也不是不能和平相处的。”
    “不论是慈云庵那八个女孩的命案还是后面她所作的每件事,其实都有一个推手。”
    “而你,就是那个推手,八个女孩,我后来细细的查过,她们或多或少的都曾经表露出爱慕清河郡王之意。”
    “也就是说,顾婉妤给你做了替死鬼,真正想要杀人的,是你,韩明珠。”
    韩明珠拼命才压住了冷笑的口吻,“郡主好本事啊。”
    “不比韩姑娘聪明,你们韩家个个聪明,施粥捐赠那样的敛财法子,也不是谁都能想出来的。”
    阿琅说着,抬手给自己倒了盏茶。
    语气不急不缓,甚至还有一丝慵懒。
    韩明珠一口气堵在那里,她还得谢谢夸奖还是怎么着?
    更可恨的是,她现在关在囚牢里,阿琅却在外面不疾不徐地……喝茶!
    “郡主,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就算拆穿这些,谁会感激你呢?不会。这个京都,没有谁的手上是真正干净的。”
    “郡主这样的作风,只会让其他的豪门,其他有权有势的大家族,感到唇亡齿寒,视你为洪水猛兽……”
    “你真的想好了?这样对付韩家,是一个讨不到好的事。”
    “就说陛下,第一个会先拿你,拿明家做眼中钉。”
    “这个后果,你能承担吗?”
    韩明珠知道,自己的家族约莫是放弃她了,否则绝不会让萧珩把她带走。
    既然家族得不到帮助,指望不上,那她就要自救。
    阿琅不快地皱眉,
    “我希望韩姑娘知道,你这样搜刮别人的钱财,以骗养己,这样的事,是没有转换余地的。”
    韩明珠,“……”
    好像很有正义感的样子。
    可是,谁感激她?
    阿琅不想再浪费时间,淡淡地道,
    “这事没完,韩姑娘且慢慢享受吧,韩姑娘也算是聪明有手腕的人,却偏偏用在歪门邪道上,真是可惜。”
    后半句彻底戳痛了韩明珠。
    韩明珠面色大变,正要说什么,可是阿琅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丝毫没有刚刚在韩家的那种苍白无力。
    韩明珠死死盯着阿琅的背影,心底怒意憎意翻涌。
    她懂什么?
    顾云琅懂什么?
    她是韩家的姑娘,那就必须为家族增力。
    她是上京最好的姑娘,自然要嫁给最好的人。
    那些人,哪里是真的爱慕萧珩,不过是看中了萧珩的皮相而已。
    是顾婉妤自己蠢,被她抓住了把柄,反正顾婉妤也要报复阿琅,自己不过是帮了她一把而已。
    世上总有一些人自认深情,即使别人不喜欢他,也要坚持为自己的感情索要一个答案。
    若是对方不回答,就是冷漠无情。
    哪怕这个人已经有恋人,或者是娘子。
    而韩明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韩明珠抓着囚牢的栏杆,却见阿琅到了转角的门边,回转身,看过来,一字一句说道,
    “你问我敢不敢承担把明家拖下水的后果,刚刚没回答你,现在我来回答你。
    “我敢。杀你,我敢,与你韩家作对,我也敢。”
    “现在,我来问你,你敢承担惹怒我的后果吗?”
    韩明珠紧紧地抿着唇,“顾云琅,就算我已经被关了进来,可到底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只可惜那人已经走远,唯余清冷嗓音在过道里回荡,
    “我本不愿走到这一步,皆是被你所迫,你我二人,终究是我笑道最后……”
    韩明珠狠狠地对着铁栅栏一击,没能把人给叫回来。
    她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阿琅走出大理寺的大牢,站在廊下吹着冷风,让身上大牢里的阴气吹散的快一些。
    青柠跟在她身后,问,“郡主,您没事吧?韩家那个姑娘罪有应得,让她想要害你。”
    “她造的那些孽,死一百回都不许冤枉。”
    阿琅飒然一笑,
    “你以为我是为了报复她,又见到她的惨状,所以空虚、失落、无奈、纠结?”
    她摇摇头,
    “人们常说要以德报怨,可是何以报德?我觉得,以德报德,以怨报怨,乃是天下第一畅快的事。”
    萧珩正巧从侧边的廊道里走过来,正好听到阿琅的这句话,唇角不禁露出一丝丝的笑意。
    抬脚朝阿琅走了过去。
    有了人证物证,案子审的很快,几日后,雅和郡主在庄外遇到人熊袭击一案真相大白,原来竟因女人的嫉妒。
    韩家姑娘爱慕清河郡王,可偏偏清河郡王对雅和郡主温柔和顺,韩家姑娘嫉妒,故而就想了办法找到一种引人熊下山的药,引着去了雅和郡主的庄子。
    又收买顾家三太太,让她去正阳大街败坏雅和郡主的名声。
    至于那个无辜的,被挑断手筋脚筋,挖去耳口眼鼻的姑娘,和当初轰动一时的慈云庵八人案一样。
    这些女人都爱慕清河郡王,韩家姑娘不乐意,才让人杀害她们。
    至于紫云社捐赠施粥的事情,也给了一个解释,她要找人手,必然就要银钱,所以这些银钱都被她挪用了。
    至于那些贵女手中的账册,则是账房先生给错了。
    这样的账目,必然是有阴阳账本,账房先生一个不注意,给出了不该给的账册。
    你问这些事情韩家人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的!
    韩丞相宠爱女儿,把事情都交给女儿去做,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哦,你还问米仓的事情啊,都是管事的错。
    总之,韩丞相已经闭门思过去了,家事处理好之前,韩家大门不再开。
    议政殿内,皇帝放下手中的奏章,拿起证词,面色深沉,“既然韩家姑娘如此的心肠歹毒,那就判秋后问斩。”
    被派来送证词的于大人脸色有些微变。
    他以为皇帝定然不会相信这种拙劣的理由,没想到陛下竟然没有反驳。
    只是收下证词,看也不看,就定下了处决方式。
    于大人想不明白,皇帝这到底是维护还是不维护雅和郡主呢?
    若是说维护,那只就只揪出一个韩姑娘就放下了。
    若说不维护,明明也判了韩家姑娘秋后问斩。
    按理说,这样的案子,判流放的多一些。
    问斩,那可是无恶不作,罪大恶极之人才会这样。
    更古怪的是,韩丞相‘得知女儿犯下如此多大罪,不仅在皇帝面前泣血求罚,还要到雅和郡主,明老大人的跟前负荆请罪。“
    他这不包庇女儿,勇于承认错误的行为,出人意料地赢得了部分读书人的赞誉。
    原本闭门思过,没有摘去职务的韩丞相,这会是上了折子,请求皇帝将他丞相的职务给去了。
    这一招,同样惹来读书人的求情,求皇帝赦免韩丞相的责罚。
    毕竟,女儿犯下的错,不应该由他这个父亲来承担。
    世上只有父债子偿,可没有子债父偿的道理。
    而韩丞相最后还来了一个,在望月楼,宴请明老大人一家,以及阿琅。
    他要亲自给他们赔罪。
    当着众人的面。
    此举,更是为韩丞相赢得不少赞誉。
    不过,皇帝对于韩丞相的一系列操作,一一都给了批复。
    既然韩丞相如此言辞恳切,又态度诚恳,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么,皇帝也就不能辜负了他这么深刻的认识。
    丞相的职务……收回。
    至于雅和郡主等人面前负荆请罪,也批准了。
    律法条例,那都是人定出来的,韩丞相起了个好头,养不教父之过,既然韩丞相承认自己教女不严,那就承担后果。
    去明家门前负荆请罪,什么时候明老大人原谅了他,什么时候起来。
    哦,至于望月楼宴请明老大人和阿琅一家,那也不必了。
    老的躺在床上起不来,小的差点被人熊给吃了,吓的现在还是软绵绵的。
    望月楼吃的就不用吃,去同泰寺做法事给他们压惊吧。
    圣旨一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皇帝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这是让明家,让雅和郡主原谅还是不原谅韩家?
    韩丞相,哦不,他的丞相职位给夺回了,如今不过是个普通人家。
    不算旁支的话,如今家中官职最大的乃是韩大公子,做翰林院侍讲。
    不管接没接受,韩家在这件事上以黯然的姿态退场。
    不仅风光不在,还要过得如履薄冰。
    只是,这些还不是阿琅想要的,那份名单,还没有拿到。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没想到,在朝堂上,一直滞留不去的南疆王忽然请见皇帝。
    言明,他要为王世子求娶韩家姑娘,韩明珠。
    还请皇帝陛下收回秋后问斩的敕令,将韩明珠赐给王世子做正妃。
    为此,还保证,若是能将韩明珠赐予王世子做正妃,南疆愿意签订此前一直在谈,却谈不拢的协议。
    同时开放两国之间的贸易,互通有无……
    说起来,南疆虽是草原之地,也有大周所没有的东西。
    那就是南疆的战马是出名的好,此前也有卖给大周,不过,那都是商人偷偷摸摸的带过边境。
    若是两国商贸开通,到时,不用偷偷摸摸的,更不用花大价钱去买。
    看南疆王的意思,就是皇帝不答应不甘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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