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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词,觉得甚是不错,于是准了。
季眠就担着皇上的旨意,跨上黑马领着禁卫下山去了。
渌清山山路崎岖连绵,一上一下不过半日即可,然而季眠曦光微凉时分出发,现在已经近黄昏,还没有传回他回来的消息。
孟闻缇坐在自己的寝殿中,抬头从镂空雕花的窗口去望昏沉沉的天际,心中莫名得不安烦躁。
真的好奇怪。
她把手伸向窗外,只觉掌心湿冷——已经下起小雨来了。
她愈发坐立不安,在殿内来回踱步:“涟娘,季眠回来了么?”
涟娘揣着手不敢直接回答,只能安慰道:“郡主,再等等吧。”
适时窗外响起一声惊雷,似要劈裂整片天空。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打在院中的芭蕉叶上,比宫宴上的乐弦嘈杂声还要扰乱人心。
窗外已经暗得看不清路了。
天彻底黑了。
她不住地绞紧手中的帕子,却怎么都平静不下心。
太古怪了,怎么会耽误这么久?
“沁夫人到了!”
寝殿外终于有宫人通报的声音,孟闻缇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来。她急急唤来涟娘打伞,想着亲眼见到季眠才能完全安心。
可等她行至行宫前门时,却只看见一位浑身湿透的娇俏的女子匆匆从她身边跑过。
孟闻缇见过那张脸,是沁夫人。
沁夫人显然是没有注意到她,一张脸上满是惊慌失措,向来看重仪态容貌的女子此时已经顾不上金贵钗环与衣裙上的泥土,直接奔向皇帝的寝宫。
孟闻缇疑惑,一颗心又开始躁动起来。
沁夫人上山应当是乘马车,怎么会弄得这样脏乱?
季眠呢?
她急忙上前,发现跟在沁夫人身后只有寥寥数位侍卫,根本没有季眠的身影。
皇帝珍视沁夫人,再加上需要人手抬运沁夫人的行李,少说都有数十人随行,现在怎么会只有这几个人跟着?
她胡乱拉扯住一位侍卫:“出了什么事情?季郎君现在在何处?”
许是孟闻缇语气太过于激动,吓得那侍卫一哆嗦,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回……回郡主,我们回来的路上突逢大雨,季郎君……他让我们先护送夫人至行宫,自己折返回去看护夫人的行李去了。”
“胡说!”她一把拉住侍卫的领口,咬牙切齿道:“雨是傍晚才开始下的,你们如何在路上耽搁了这么久?本郡主最后问一次,季眠在哪?”
侍卫“噗通”一声跪下,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哭喊着:“郡主饶命,是季郎君领我们下山时发现惯常走的那条路被乱石堵住了,所以他选了一条远路。现下,季小郎君被困在山路上了……”
孟闻缇一惊,连连后退几步,她拧着眉与涟娘对视了一眼,随即便示意她去喊景昭侯,自己则撑伞直往皇帝寝宫去。
皇帝正在寝宫的书房内,沁夫人就跪在他眼前嘤嘤哭诉。
孟闻缇站在书房外,不敢推门入,她转头问守在书房外的禁卫军:“还有谁在里面?”
禁卫军低下头恭敬道:“适才陛下在与大人们议事,现在除了沁夫人,几位大人和他们的公子都在里面。”
孟闻缇点头不再多嘴,默默地站在书房外听着里头的动静。
从方才她所了解的情况看,像是因为山路被堵,季眠无奈选了一条较偏较远的路行进,因此才耽误了时辰,而在途中突逢暴雨,山上碎石泥流滚滚而下,他担心马匹受惊出乱子,便委屈沁夫人下车亲行,拨了半数侍卫保护她的安全,而自己返回盯紧行李。
现在山雨瓢泼,连看护沁夫人的侍卫都折损了不少,想必季眠依旧被困在山中,不知生死……
她握紧拳头,眼睛不由酸涩起来。
十三岁的少年,被委以重任,如今孤身直面危及生命的暴雨和泥石流,他当真一点不怕,一点不慌吗?
景昭侯随涟娘也赶至了书房门口,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孟闻练。
她见到景昭侯,像是看到了希冀,大步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压着嗓子道:“父亲,季眠现在生死未卜,舅舅如今还不下令营救,您能不能自请领命前去寻他?”
景昭侯叹一口气,粗粝的手掌抚上她的手背。
夏雨倾盆,四周空气沉闷得让她喘不过气,孟闻缇感觉每吐出一个字,喉咙都疼的发狠。
“季太史也是心急如焚。”景昭侯握紧了孟闻缇的手,放柔了声线:“莓儿,你且放心,季眠这孩子有分寸,他定不会有事的。”
随即,景昭侯放下她的手,走到书房门前朗声道:“臣孟泽请见。”书房左右两边的侍卫屈身打开房门,孟闻缇与孟闻练跟在景昭侯身后也进了书房。
书房内围着三两位朝廷大臣及其家眷,连杜曜云都在场,想必本是代替杜丞相前来向皇帝传话的。
沁夫人跪在书房的地板上,哭得梨花带雨,浑身止不住颤抖,再加上身上衣服无一处是洁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