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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这样的成功人士是不懂的,没有退休金,我们这种社会蛀虫是没办法在残酷世界生存下去的。”
愣了一下,我孙子亮后脑勺微微发凉。
我懂,作为特殊机构的人,我孙子亮接触过的社会阴暗面不是水野总一郎能想象的,而水野总一郎要做些什么,我孙子亮也一清二楚。
我孙子亮诧异的看着水野总一郎:“那你难道是要?”
“对!他还没有死,活的好好的!”水野总一郎盖了盖老人身上的被子,“退休金还是要按时发放的,要发放到他真正去世的时候。”
“明天就是回访人员来的时候,应付他们也很简单,反正从来不会认真检查,都只是走个过场。”水野总一郎看起来有些神经质,“我只要说老头是出门找朋友去了就可以糊弄过去,反正资本家和国家又这么多钱,多给我一点也没有关系。”
边说着水野总一郎边在房间中摸索着,他摸到榻榻米下的暗格一把拉开。
“咔嚓。”
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储存空间。
这是不少老房子都有的措施,不过一般都是用来储存钞票或者贵重金银首饰。
现在里面则是空空如也,钱财估计早就被消耗一空。
“犬养兄,你来帮一下忙,我们把这老头折进去……反正骗养老金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老头也不是我杀的,真被查出来也无所谓。”
不,这样会被判刑的。
我孙子亮在心中默默说了声,不过还是帮着水野总一郎打下手。
犯法判刑距离他十分遥远,自己只是在执行公务,在执行中难免会为了公务犯一些小错误。
看到自己刚认的兄弟如此通情达理,水野总一郎感动的两眼泪汪汪。
逼仄的房间中,三个人的黑影无限拉长,窸窸窣窣的声音摩擦不停,伴随着暗格被掩上,一场罪恶在表面似乎已经被遮掩住。
做完这一切后水野总一郎长吁口气,瘫坐在地上被抽光了所有力气。
我孙子亮一直防备着水野总一郎的攻击,在共同做完了恶事后,身边人忽然痛下杀手的事情可不少见,不过总一郎不知是单纯的可怜,还是实在胆小,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攻击冲动。
可能在他的观念中,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至于为了小事就对身边人下杀手。
“谢谢,谢谢。”
如果说在饮酒时两人还是表面兄弟,现在做了错事后则有些向同道中人发展的感觉。
“不用谢……这些都是小事……”
“不过……这还真是……”
我孙子亮笑道,装作刻意岔开话题:“这么大的房子现在只有你一人,水野老哥你还真的和儿子分开住了?”
人在极度紧张的时抓到一丁点宣泄口就会不停释放,本来在饮酒时十分抗拒聊起妻儿的水野总一郎终于放开了自己,喋喋不休的说着水野空的一切。
他也是存了岔开话题的心,良心虽然泯灭,但脑袋还知道什么事情是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
犬养兄是可以放心的好人,还和自己一同做下了‘好事’,现在两人已经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是这样啊,你儿子在学校里就是个受气包,也不会说话……”
“他没有学习过剑道吗?”
“啊啊,我只是忽然想到了而已……原来他还有这个习惯?”
“性格十分懦弱,简直不像你生的?”
水野总一郎盘腿坐在暗格上,一个中年男人在老年父亲的尸体上谈论年轻儿子的故事。
我孙子亮听着听着便连连点头,情报工作是有极限的,果然一些隐秘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有点意思!
我孙子亮扯起嘴角,右手狠狠掐着大腿。
霜岛清美的灵感果然没错,这个水野空有问题。
或者说,他还是水野空吗?
总一郎还要热情招呼着我孙子亮留宿,不过我孙子亮还没有心大到要和死人住在一起。
汇总了从总一郎处得到的信息,再与之前的疑点联系起。
我孙子亮的心扑通扑通跳着,他感觉自己像是行走在黑暗幽深隧道的旅人,在黑暗中摸索、在黑暗中前进,七转八转后终于看到……不,闻到了阳光的味道,阳光豁然开朗后必然就是一片崭新天地。
在魔幻现实的一夜过后,他重新变成一个潜伏在城市中的小人物蹑足前行。
东京昨夜有微风,早晨起来格外有些凉意,上班族和学生奔跑在坡道上,也有清晨出来锻炼身体的老人,我孙子亮和千千万万人没有区别。
“大师快要出来了,时间到了。”
“是大师!”
不过就在我孙子亮慢走的时候,脚步忽然顿了下来转头看向另一侧,大清早的就有人群聚集是怎么一回事,虽然这不在我孙子亮的任务范围内,他还是留心多观察了几眼。
聚集着人群的是北区一座留置所,留置所关押的是还未被起诉的犯罪容疑者,管理宽松,大概可比华国的拘留所。
四十八小时内由警署移交留置所,四十八小时后还未洗脱嫌疑,则追加十天审查期,要是十天内还没有弄出个水落石出,则由检察官继续判断是否追加。
这么多人聚集在留置所前,不会被关押的是极道大哥吧?大哥要从留置所放出,所以小弟们集体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