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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去……”
四五个穿着宽松的运动服,赤裸着胳膊和小腿的男人插在了电车队伍前,个个趾高气昂,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有着花式的刺青。
岛国民间、官方的舆论对刺青的印象度很负面,有了刺青不光在求职方面被判了死刑,在诸如沙滩的公共场合,晒太阳之前还需要用遮蔽物把刺青盖好,毕竟刺青文身和断指,是极道雅酷扎的标准配置。
排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女职员,被几名刺青男一撞向后倒退了几步。
捂住被撞红的肩膀,女士闭上嘴巴没敢吭出一声,这些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像她们这种在大阪长大的女性,曾经可不止一次两次的听说过上世纪的御堂筋线事件——八十年代的时候,一名女性在电车上阻止了两名男性的痴汉行为,结果下车后在途径工地时被拖入其中暴力侵犯,而当时的行人在经过时纷纷选择无视,无一人施以援手。
现在也是,没人敢站出来指责几头插队的混混。
但站在女职员身后的一名男社畜伸手扶住了她,关心的问着没事吧,两人看起来似乎是同公司的同事,而且还颇有情愫的样子。
将女职员扶稳站好,男社畜掌心出汗的看向了几头混混:“不好意思。”
男社畜紧张地说道,“我们已经排了很长时间的队伍,请能不能按照顺序先后……”
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舌头都紧张的要打结。
看到同事的表现,女职员低下头,用手轻扯着他的西服,她都打算装作不知道的等下一班电车,安堂怎么突然跳出来了。
安堂这家伙疯了吗,对方一看就不是好人,为什么还要说这种惹怒他们的话。
果不其然,几头混混眼神不善的瞪了过来。
“你说什么,混蛋。”
“有意见吗?来,我们谈一下。”
说着就有两人一左一右的围了过来,夹着社畜的肩膀,还有一人在后面用力的拍打着社畜的背。
“走,走。”
几头混混说笑着就裹挟着社畜走向地铁站的卫生间,他们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一看就是喝醉了,所以才头脑发昏的做出大胆的事。
“等,等等。”
只有男社畜像是待宰的猪一样惊恐的摆着头,样子十分狼狈。
旁边的女职员张着嘴巴一开一合,想要说什么又缩了回去。
由于列车即将进站,再加上人员密集众多,执勤的人员兴许是没有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幕,或者看到了也装作没有看到,反正不是我一个人负责,出事了也不要找我。
“去告诉工作人员吧。”
等到走远了后,排队的其他人才一脸后怕的开口道。
“是,是啊。”
“谁去?”
相互间说了几句,却没有人敢去报警。
那名女职员捂着嘴巴,不停的说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守部武雄捂了下誊着黑色印文的腹部,里面封印着狐狸妖大人,是能够改变他绝望生活的源泉。
他是在场人中最有能力阻止事态发生的人,只要稍微动用狐狸妖给他的力量,就能将人救出来。
“不行,不行,不能给自己惹麻烦。”守部武雄双手叩在一起,“是他惹出来的问题,为什么我会有出头分担麻烦的想法,这不可以,这太奇怪。”
想着刚才被带走的人,守部的手不禁微微颤抖,羞愧的转头看向了远处。
电车即将到来,在空洞的黑暗里已经能看到车头亮起的光。
明亮的光穿过隧道,把守部的视野照的更加清。
一个身材瘦长的男人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站在不是待停区的位置,列车到站的时候不会在他身前开门,因此守部才觉着他的站位奇怪。
和自己一样,那名梳着一丝不苟偏中分的中年男人穿着西服,夹着公文包,连戴着的眼睛都有些相似,十足的“社会精英”。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偏中分男人宛如火场中的一块冰。
孑然独立,带着一种剥离感。
“咚。”
男人放下公文包。
他挺拔的个子又高了一点。
公文包的分量一定很重,要不然也不会卸下后身材突兀的拔高。
这是骨骼都被压抑的缩小瘪扁了。
但那种与周边不同的剥离感也随之愈发明显,他就像是钻进了池塘中的鲸鱼,只是没有发出悠长的鸣叫。
他举起手来。
投降!
高高举起的双手是投降的姿势,一如战争中被俘虏的士兵。
手指尖盖住了驶来的车灯,所以守部武雄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投降了。
只见他纵身一跃就跳进了轨道中。
“呜!”
电车司机根本来不及刹车,呼啸着从轨道上碾过。
连一声惨叫都没有,直到几秒钟后,周围排队的乘客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又有人跳轨了。”
“太惨了。”
“人都不见了!”
人流如沙丁鱼群一样聚集了过去,个个伸着头或者用手机拍摄着,但围观者什么都看不见,那和周围格格不入的男人变得更高了,脚和头之间足足延伸出去了一百米。
守部武雄攥紧了拳头,双目流泪的看着呼啸而过的电车:“太可怜了,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