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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这个被吓傻的老头了,还是逃命要紧!
“不,不管你了。”山田压了压警帽,双腿一扭奋力狂奔。
民宿中的客人也尖叫的逃跑,有一些人还没有穿衣服,赤身裸体的就迈足逃命。
看到逃难的人也差不多都越过了地上的酒精线,勇太郎弹开了最后一瓶酒的盖子。
“咚咚!!”
六尊树人的脚步是太鼓的槌,踩在地面爆出惊雷。
勇太郎仰着头,早晨的太阳在他鼻尖升起,绽放着璀璨的光芒,他右手抓着酒瓶狠狠的嵌入嘴中,酒瓶中流动的酒盖住了太阳的光芒,浓烈的酒精灌进他的喉腔。
一团火焰从口腔灌满全身,舌尖而下直到脚掌,勇太郎的全身被烈酒淬炼成了一把长剑。
“花发多风雨,人生足别离!”勇太郎掷飞了酒瓶,从怀中掏出了打火机。
他喜欢汉诗,欢喜于那字词里间的豪迈、多情,这句是白居易的诗,是他从年轻时就喜欢的诗句。
是一首劝酒诗。
山田已经远远跑开了,但在一二百米后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
富士山矗立在天与地,高大的树人迈着稳定的步子前进,恐慌的警员们狼狈的逃跑,站在那里岿然不动的是勇太郎小老头。
因为背着身子看不真切,山田不知道勇太郎此刻的面容情绪,但他总感觉这小老头似乎瞬间年轻了。
一股年轻人的朝气从他的身上喷涌蓬勃。
“我是勇太郎,向死而生的勇!”
勇太郎的打火机飞向洒了一地的酒精。
冬春交际的草是干草,一点就烧,以打火机落点为中心,一道火墙向着两侧飞速延伸,干草熊熊燃烧,黑色的浓烟打着鼓点排向云霄!
第109章 演习
树人迈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小老头,那半个小汽车大小的拳头如果砸下去,勇太郎一定会被砸成一摊肉泥。
勇太郎把和服朝着左右拉开,露出了已经长着些许老人斑的胸膛:“来啊!”
在火墙之后,六尊巨大树人似乎真的被火焰所震慑到了,踟蹰着没有向前,勇太郎知道自己赌赢了。
在旁人眼中这是树人惧怕火焰。
但好歹也是木遁制作出的树木傀儡,防潮防火,哪里会害怕这些普通的火焰。
水野头疼的看着敞胸露怀的小老头,这种悍不畏死的精神值得钦佩,可这样也太不配合自己的演出了,正常的吓得跑开多好,他此番只是为了制造惊吓让守部武雄逃跑,不是为了制造杀戮。
而且水野特别想说的是,放火烧山,就不怕牢底坐穿?
“怎么样,怕了吧!”勇太郎依稀间回到了年轻时,火焰变成了堆砌在大学里的桌椅、水泥,六尊树人是官府派来的镇暴警察,而那熊熊腾升的热则是招展的红旗。
这次他的目标不是为了反对甲级战犯岸信介,而是捍卫自我!
水野只是犹豫了一下,遍指挥着树人拔起沉重的腿,成排的迈步前进。
酒精墙的红色烈火熊熊燃烧愈发旺盛,一切干草树木都在火焰中呻吟,可那六尊树人的身躯却是钢铁,径直的穿过了火墙,毫发无损。
“呼!”
树人穿过火焰,龙蛇般的藤蔓夹着火焰发出呼啸的风声,跃动着的火焰被藤蔓枝条捆着,痛苦跃动。
勇太郎意气风发的笑容愣在脸上,穿行而过的树人身上带着火焰,仿佛披上了流火披风,状若恶鬼,自己精心布置的防线没有作用,一如几十年前的那一幕幕。
“不,不可能。”
望着迎面走来的燃烧树人,勇太郎被夺去了心神,一双浑浊的老眼珠内充满了寂寥绝望。
他的思绪纷杂,豪情壮志与失败的挫败混杂着冲入脑海。
“杀了我,杀了我!”对着迎面走来的树人,勇太郎敞怀展开了手臂,大字形的高声大喊。
高大的树人穿行火海,从勇太郎的身边擦肩而过,它们没有看到眼前直到大腿高度的矮小生物,也听不见他的疾呼。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令勇太觉得自己是天地间一蚂蚁,渺小无力感又一次压在他的头顶。
“呼哧,呼哧!!”
天空中的搜救直升机仍在盘旋,但在不远处的山侧面,几架装配着重型武器的直升机忽然出现。
要是出现在古代,这几架直升机就是天神的座驾,而如果保障了无限的火力,也还真的有如天神一般让一个古代帝国屈服的力量。
六尊树人仿佛也明白直升机的威力,一个个昂首抬头。
飞来的几架直升机似乎被传染了痴呆似的,也呆呆的立在半空中。
他们接到任务到这里执行演习任务,但谁能告诉他们,下面的六个冒着火的怪物是什么?
这也在演习计划中吗?
富士山周围驻扎着多个演习所,历史久远到上溯至昭和大正乃至明治时期都有可能,但战后改革,由米方训导的陆上自卫队温顺的像条家犬,博美的那种。不过每隔一段时间的演习还是会定期举行,只是每次演习虽然把目标定的很低,可时不时还是会闹出笑话。
就在刚才,一道突然的演习命令从上方传达下来。
富士山周围所有的陆自空自集中赶赴到东侧的鸣泽村,一个依山傍水的旅游村落,长年驻扎在富士山的自卫队对这村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