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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终选拔的前一段日子里,我像期末考试临时抱佛脚的学生那样,咬紧牙关战战兢兢地学了好几招呼吸招式。等到了藤袭山,我更像是考试前突击复习几天的学生上了考场那样,直接把东西忘得精光。
索性山上的鬼弱得不行,甚至不怎么费力气都能杀个一干二净。于是我那一届参加最终选拔的人几乎无伤都通过了试炼,第七天走出藤袭山的时候,我从产屋敷老板的小儿子——那个黑头发女装的男孩子眼里看到了一丝无语。
后来我和产屋敷辉利哉这个小崽子混熟以后,他才告诉我,那时候他们根本都没想过这次选拔竟然会通过这么多人,于是又赶紧从其他地方抽调了一批猩猩绯矿石让大家挑。
这就是我为什么最后才拿到鎹鸦的原因。
我其实也并不是很分得清鬼杀队养的这么一大群乌鸦之间的区别,不过倘若鎹鸦们一开口,我就能够精准地辨认出其中嘴巴最臭的那一位是我的乌鸦。
我给这家伙名字取名为‘乌冬面’,但我对乌冬面没有多大的执念,只是因为它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喜欢的食物。
俗语总说物似主人形,相处的时间里乌冬面很快地就从我这里学习了不少垃圾话,回归鎹鸦群落之后又积极地教给其他乌鸦。
它明显不像我这样在蝴蝶屋里拥有极好的人缘,当初能够令人顶着得罪家族的风险与它来往,于是很快就被训鸟人教训到被其他鎹鸦孤立。
我在鬼杀队的生活正可谓是十全十美,舒适万分。
因为猎鬼是在刀口上舔血的另类勾当,产屋敷老板给开了普遍高于市场价格的工资。并且我加入鬼杀队以后,便得以更加名正言顺地在蝴蝶屋居住下去。
我有栖身之所,有钱多事少的一份工作,有忍这样的朋友,甚至还能待在我最喜欢的蝴蝶香奈惠小姐身边。这个时期的我全然乎是个即将拥有世间上所有幸福的人了。
即使是刚开始总是担心学不好呼吸法被人嘲笑也不足以对我造成困扰,因为我的刀又快又利,哪怕呼吸法不怎么拿得出手,也能很快很好地斩下鬼的头。
第5章
我向来是个很没有干劲的人。
以前在外面混日子的时候,我从事一项只要有能力就能来钱很快的工作。
每干一笔都有大把大把的数目进账,不需要应酬,也不包售后。
虽然钱多事少,可终究算不上长久。
我的同行们拿到钱以后,有远见之明的家伙,总是千方百计想尽办法洗白上岸。
哪怕一时间没有更好的出路,也会老实地把报酬积攒下来,说再干几次就回老家种田退休。
现实与梦想的差距大到往往能令人感到内心崩溃,绝大部分的人都有命挣到钱,而再没有机会花出去。
我就不一样了,我简直是这一行的常青树。
虽然我年纪轻轻,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出道没多久的新人,但是这一行的人职业生涯普遍短暂且惊心动魄。相比我,我的同行们简直好似不停更新换代的日抛选手,所以一晃眼之间我竟然就从冉冉新星混成了业界标杆。
我沉默寡言的样子总之被称作古怪乖僻,对一切都打不起兴趣的模样于是被视为为人稳重又守口如瓶。
可以说从来都不缺人挥舞着钞票请我为他们做事。
不过我生性惫懒,一拿到钱就选择四处游荡游手好闲。直到被骗光了钱,才又肯接受介绍人替我拉的活。
我总是被骗钱,还总是被女人和小孩骗钱。
她们骗我的借口五花八门千奇百怪,这几年里我被骗的事可以写成一本故事书,神崎葵听了我的经历都觉得不可思议。
曾经有女人向我哭诉一起与她私奔的情夫喝完酒总是打她,她快要活不下去。
可是从我这得到钱之后,她又回到情夫身边,和他一起嘲笑我的愚蠢。
等钱被那个醉鬼花得一干二净以后,她就又带着脸上青青紫紫的伤口来找我。
但有时候就算是我明明知道自己被骗,也总是一厢情愿地相信她们是非常可怜的无家可归之人。没有人会对她们施以援手,除了我这么一个蠢货。
我不是觉得钱完全不重要的不食人间烟火大小姐。相反因为早早就离开了家,我知晓饿着肚子彻夜难眠的感受。
——
产屋敷老板的身体不太好,如果不是太重要的事大多数时候都由天音夫人代劳。
这位夫人真是了不起的女性,生育会加速女性衰老,而她育有四女一子却还是这么年轻。
我不是很搞不懂产屋敷老板病成这样为什么也没有耽误生孩子,毕竟一滴精十滴血,他这样只能加快病情变重。
我并没有冒犯老板的意思,甚至也只是对忍小声嘀咕了心中疑惑,不过忍还是笑眯眯地给了我一拳。
挺疼,我选择闭嘴。
作为鬼杀队的队员,香奈惠小姐和忍还是很忙,和我这样得过且过的闲人有着极大区别。
蝴蝶屋地址在东京,因为我是个懒狗,所以让乌冬面只去接东京附近的任务。
好在可能因为敌方老板也喜欢繁华的大都市,东京的鬼同时也有很多。
我也因此完美的成为了能够晚九朝五的无产阶级打工人,保住了由国际劳工会议所承认的八小时工作制以及周末双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