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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光线,她迷迷糊糊地叫人, 却没有人来应她, 直到她半睁开眼睛的时候才慌忙拿被子遮掩住了自己的脸。
“官家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也不让侍女叫我起来?”云滢一手拿被子将自己连着头发丝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点都不给皇帝瞧见,另一只手在锦被下面将自己的发丝全部捋到耳后, 把衣裳不妥当的褶皱尽数展平,让自己现下的模样显得齐整。
“我这样不梳不洗,哪里好来见您?”
圣上虽然同她有男女之实,但是平常在闺阁里还是十分守礼的,即便她不拿那只手去遮挡,只要皇帝知道她不情愿,也不会掀开她的锦被,不过她怕自己在下面动作的时候会不小心将头露出去,才拽着不叫这丝被往下滑。
“你什么样子朕不曾见过?”圣上今日面容不见往日愉色,但瞧见她这样一副掩面不愿见君的样子,还是生出些无奈:“脸上糊着白膏都见过,这样算什么?”
“官家没听说过汉武帝李夫人么?”云滢觉得自己整理得差不多了,才从被子里面钻出来,“人家自恃绝顶美貌的姑娘都是不整妆容不见君,稍微有一点不妥都不能叫陛下瞧见的。”
她也好看得很呢,当然也得有这些奇奇怪怪的讲究来强调一下自己的不同。
云滢从榻上坐起身,她瞧见圣上手指处沾染的透明药膏,笑颜却渐渐消失了。
屏风外面影影绰绰瞧不真切,但是云滢总能瞧出来是跪了一地人的。
“好端端的,官家到会宁殿发脾气做什么?”
云滢勉强轻松着去触碰圣上的手,哪怕他没有拒绝,云滢也能瞧得出来,皇帝恐怕是有些不高兴的,不过是圣上一直不喜欢在旁人面前给她下不来台而已。
“朕瞧你倒是比李夫人自信太多,”圣上早就知道她是将他赠予的匕首放在了匣子里,搁在两人同床共枕之处的,“她因为生病而容貌受损,惶恐不安,你却是自己划伤,岂不是比她还要自信?”
虽说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携了匕首的,但是他也只当云滢是小女儿的心性,把这镶了宝石的利刃当成情郎元夕夜给的定情信物,万万想不到云滢敢拿这匕首划伤自己,甚至还敢支开别人往太后的汤饮中下东西。
“会宁殿的宫人照顾不好你,自然是要受罚。”
皇帝这话说得平和,但是屏风外面跪着的人却是愈发低下了头。
云娘子在圣上眼里能有什么错处呢,他们这些奴婢阻拦不住也便算了,又不知道及时上报,直到见到换下的衣服上有血才派人到福宁殿禀报,岂不叫圣上生气?
圣上见她也畏缩地曲起双膝靠着床头,不敢与他对视,以为她是知道怕了,便暂且停了言语,轻轻将她的左臂捉住,叫她自己卷起那处的衣袖将伤口亮出来。
她的伤口细长,虽然不深,但是伤在这样柔嫩的肌肤上,又没及时上药,现在变成了一条又红又肿的划痕,看着便是十分骇人的。
这种不用担心发炎之后引发高热的刀伤若是伤在像皇帝这样的男子身上,圣上或许也不会想着去处理,而是等着它自己愈合,但是伤在云滢的手臂上,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今日到内殿的时候瞧见她对这伤口半分也不处理,几乎是强压着气,克制自己没有叫醒她训斥一顿。
略带凉意的手指刚刚点在那伤口处,圣上便感觉到了她的手臂轻轻颤动了一下,她一点疼也忍不了,蹙着眉头不敢瞧他上药,似乎还倒抽了一口凉气。
圣上原本也是想她睡着的时候无知无觉,上药也不必担心她会觉得疼,但是她醒了以后却又平白添了许多气,换了另外一种心思。见她这副情状半点也没有哄着的意思,低声斥责了一句,“你还有颜面在这里哭?”
他手上又放轻了一点,但是挡不住她哭得变本加厉,耳边的抽泣声越来越大,即便是他也有些禁不住,正要开口说一番的时候,云滢却从他的掌中将手抽出来了。
她一边哭还一边小声在念着些什么,说了两三遍也叫人听不清楚,圣上不愿意在宫人们面前同她置气,便稍稍附过去一些听她在说些什么。
“官家,叫他们出去,”云滢见圣上肯稍稍相近,反而将头撇到另一侧去,用了平常的音量不满道:“我只想和官家一个说话,不要他们在这杵着。”
她自然是好脸面的,但这原该是来央求的,她反倒是认作是理所应当,她说了便应当这样做似的。
江宜则侍立在屏风旁边,圣上来时会宁殿便如风雨欲来,谁人不是提心吊胆,然而云娘子醒了有一会儿,圣上不悦归不悦,但也没什么责骂,便知这一趟是雷声大雨点小。
主谋没事,就算是要问从犯的罪也不可能太过。
“官家,奴婢听闻娘子回来之后便没用什么吃食,您看这时辰也快到安排传膳了,不如叫宫人们下去预备着,您也留下来用些?”
会宁殿的主事还是他亲自挑的人,但这个时候也不敢开口,江宜则往前进了几步打个圆场:“要是娘子饿坏了,恐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