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炼宵安慰好张莉和陆仙机二人，出了门。
    他整理着脑海中的思绪。
    他亮出混元宗真传的身份，对方理所当然退去。
    就和上次腾云楼，真武门杨清风理所当然被蒋风云斥退一样。
    可结果呢？
    录制素材，诋毁混元宗！
    “所以，换个假设，如果我要针对混元宗做点什么，该从哪里开始？”
    陆炼宵心道。
    这么一想，渐渐的他有了思路。
    当下，他打了个电话给左仁。
    “调查开元集团和虎魄刀馆，另外，我要星火酒吧昨天到今天的全部监控。”
    星火酒吧，就是陆仙机伤人的那家酒吧。
    传达指令后，陆炼宵去了一家茶楼。
    他没有考虑买一处房产作为联络点。
    而是随机选择了咖啡厅、茶楼、酒店这类型的相对封闭空间。
    每一次都是不同的地点，不会留下任何规律。
    现在的他听力得到大幅度加强。
    十米内，其他人的心跳他都能精准把握。
    所以，包厢外暗中有人潜伏偷听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陆炼宵在茶楼待了没多久，唐元和程御风两人已经赶了过来：“抱歉陆师兄，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也是刚刚到。”
    陆炼宵稍稍寒暄了一番，很快进入主题：“我们混元宗在天海市方圆百公里的都市圈有多少弟子和附属宗门，唐师弟和程师弟可有数？”
    “陆师兄问这个干什么？”
    唐元不解。
    “我们混元宗不是号称大商顶尖势力么，可山上就那么两三百人，总感觉有种对不上顶尖势力这个称号一样。”
    陆炼宵笑着道。
    程御风听了理解的点了点头：“不知情的人确实会这么认为，不过，混元宗山上之所以就那么两三百人，是因为很多人都在山下为混元宗默默效力，就像庞大的外围弟子和执事群体，加起来有上千人，此外，还有大量因为年龄到了，不得不下山的真传弟子，这些真传弟子往往开枝散叶，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更别说还有附属宗门了。”
    真传弟子、高级执事、峰主、长老这些群体陆炼宵自然知道。
    外围弟子、普通执事他也多少有点了解。
    但……
    “实际上有多少附属宗门、下山真传，我们也不知情，一来这些人属于我们混元宗的隐秘力量，不宜轻易示人，二来，他们和混元宗的关系也隔了一层，身处凡尘俗世，难免受到种种羁绊，不可能再像先前那般全心全意的为混元宗服务。”
    程御风解释了一声，说着还看了一眼唐元。
    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唐盛虽是混元宗真传下山，可在山下开枝散叶一段时间了，若混元宗真要让他抛妻弃子去为混元宗拼命，种种顾虑下他必然会各种推脱。
    陆炼宵听了，心中隐隐有所感悟。
    片刻，他才道：“唐盛师兄应该和其他下山的真传有所交流吧？我想抽空去拜访一下……”
    唐元虽然不知道陆炼宵怎么突然想拜访那些下山的真传弟子了，但还是道：“这件事应该没问题，不过我父亲那边交好的下山真传数量不是很多，所能帮的上的忙有限……”
    “我明白。”
    陆炼宵道：“我也只是想多认识几个朋友，以后在天海市办事方便一些。”
    唐元点了点头。
    混元宗的下山真传本身就是一张不小的关系网。
    当下他打电话联络唐盛去了。
    “程师弟，你能否搞到我们混元宗附属势力的表格？”
    “你如果真要，不说搞清所有附属势力，七八成还是有，不过，这种事比较敏感，若是上面的人问起来……”
    程御风有些犹豫。
    “真有人问了，你直接推到我身上即可。”
    陆炼宵道。
    “那行，我尽力，明天给你答复。”
    “多谢。”
    “小事。”
    很快，唐元已经打完了电话，并将一段信息转发到了陆炼宵手机。
    信息里记载着九位真传弟子的地址和联络方式。
    陆炼宵表示了一下感谢。
    接下来再交流了片刻，他送着程御风、唐元离开。
    待得两人离开，陆炼宵来到“青年互助网络有限公司”办公楼下的一个咖啡店，要了一个包厢。
    不多时，左仁、赵亮两人赶了过来。
    随着陆炼宵这些年来时不时的资金注入，这家公司目前倒是扩大了一些规模。
    左仁成了公司总经理不说，赵亮也成了副总经理兼技术部总监，还从网络招揽了不少黑客。
    不过这些人并不是他的下属，只是他分配任务，这些人会协助他执行，双方彼此不了解对方的身份，属于雇佣和被雇佣关系。
    “老板，开元集团的资料都在这里。”
    左仁第一时间将笔记本电脑打开，上面有不少言简意赅的表格。
    陆炼宵着重看了一下开元集团的规模和社会关系。
    一个市值十几亿的公司，主要从事文化印刷行业。
    社会关系中包括虎魄刀馆谷一虎。
    陆炼宵看了片刻，很快捕捉到了什么：“开元集团董事长余开的女儿余芬丈夫开了家小公司，从事运动健身器材？查一下他们是否和武道势力有关。”
    “是。”
    赵亮马上应声。
    “老板，虎魄刀馆我们查了，资料在这。”
    左仁再将一份资料点开：“时间太短，我们能够查到的资料就只有这些了。”
    陆炼宵看了一眼。
    很正常的一个武道势力。
    由于武馆在天海市，所以依附了真武门。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怪事。
    天海市内，除了那些有凝罡强者坐镇的武道势力，剩下的要么依附混元宗，要么依附真武门。
    而且由于混元宗依附标准过高的缘故，依附真武门的势力比混元宗更多，六十多家，类似于虎魄刀馆这种并不罕见。
    等陆炼宵将资料看完，左仁再将自己从星火酒吧录出来的监控打开：“老板，这个酒吧一共有八个监控摄像头，图像都在这里，不过其中有三个摄像头出了几个小时的故障，没有数据……”
    “故障？”
    这两个字，陆炼宵很敏感：“是真出故障，还是人为故障？”
    “我让严顺去实地调查了一番，是监控室人员移动桌子时不小心把线拉断了。”
    “移动桌子不小心把线拉断？”
    陆炼宵以较快的速度拉了一下监控。
    不出所料。
    出故障的摄像头完美遗漏了陆仙机对余放出手的画面。
    “很好。”
    陆炼宵很快将监控屏幕停留在一个位置。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打扮颇为精致的少女。
    看上年龄，估计就十七八岁。
    “这个女人叫方兰兰，是观海二中的学生，我要她的全部资料，包括她家人，亲属。”
    “没问题。”
    赵亮点了点头。
    有图像，有名字，还知道是哪个学校……
    十分钟不到。
    她的资料已经全部调了出来。
    一个长相精致的普通女高三学生，在校评价很差，很喜欢玩，逃课、请假司空见惯。
    “去，带她去个安静点的地方等我。”
    陆炼宵道。
    “是。”
    左仁应了一声，招呼着左义离去。
    他们两个都是练武之人，虽然都只是炼体小成的半吊子，但抓这么一个小姑娘不是什么难事。
    陆炼宵等待左仁那边的动静时，亦是在网上搜寻着有关于混元宗的信息。
    几个月前陆炼宵将可能有人在诋毁混元宗名声的消息告知了峰主，峰主亦是将此事和许宗主提了提，一番施压下，主流网站上关于混元宗的负面消息已经销声匿迹。
    但在那些小网站上，小道消息仍然在不断流传。
    这些小网站犹如野草，杀之不绝，混元宗折腾了一个来月，也懒得再理会了。
    反正小网站影响力有限。
    这个时候，赵亮找到了余芬丈夫的信息：“老板，查出来来，他这家健身器材店是一个真武门弟子罩的，每个月给那个真传弟子十来万分红。”
    不要小看十来万这个数字。
    真武门和混元宗不同。
    混元宗走的是精英路线，虽是顶尖势力，可真传弟子加起来不到三百人。
    但真武门……
    靠数量取胜。
    弟子上千，学徒数万。
    上千弟子，质量自然参差不齐，武师级的弟子还好一些，普通炼体级弟子，一个月能搞到十来万外快已经算混的不错了。
    “继续调查虎魄刀馆的情况，尤其是和真武门的联系。”
    陆炼宵道了一声。
    不过他知道，以赵亮的层次想要查出虎魄刀馆进一步的信息已经是不可能了，他也只是说上一声罢了。
    这个时候，他接到了左仁的信息，他们已经将方兰兰带出来了。
    并发来了一个定位。
    “有点远啊。”
    陆炼宵出了门，开着自己的蓝马x7，直往左仁发来的地址龙河口而去。
    龙河是一条自凌云山脉内部发源出来的小河，不大，宽只有几十米。
    平日里水流量不大，可前段时间下了十来天的雨，河水大涨，看上去居然有点汹涌。
    陆炼宵来到这里时，正看到一辆商务车，以及自车里传来的一阵压抑的哭声。
    “老板。”
    左仁看着陆炼宵，神色有些尴尬：“她看到我们就跑，我们只能强行把她带来了，我们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陆炼宵看了一眼四周。
    天色已暗，荒山野岭，偏僻无人。
    还是一条汹涌的河流旁边。
    他不是就说了个安静点的地方么？怎么就选的这么偏僻了？
    “……”
    陆炼宵停了停，才道：“带下来吧。”
    很快，左义已经将那个名方兰兰的少女带下了车，并扯开了粘住她嘴巴的胶布。
    “大……大哥……别杀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小姑娘哭的一阵梨花带雨，声音中满是慌乱。
    陆炼宵看得一阵无语。
    搞的他好像是什么绑架勒索的大恶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