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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说道:“宁氏本是书香门第,出过几名进士,家中有一女婵媛,自幼体弱,好读医书,为行医而出家,如今听闻海州医学院亦招收女子行医,特地请人送信与老夫……”
“好事啊!”方靖远闻言大喜,急忙说道:“还请钱老回信与她,无论是来当老师还是来研习医术,我们都十分欢迎,最好她也能在这里开家医馆,带些弟子出来,也可以替钱老你分忧啊!”
钱太医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如此“求才若渴”,当即呵呵一笑,说道:“她应该已经在路上了,过几日就到,届时若是使君门下的人见到,万望行个方便。”
“那是自然。”方靖远没想到云台学院的名头才打出去没多久,竟然就有自己送上门来的老师,高兴得连病都好了几分。
等了几日之后,方靖远的病也差不多痊愈了,开始恢复正常工作,处理府衙堆积如山的公文时,绣帛儿便带着宁氏的这位女道医前来拜访。
方靖远这才知道,原来宁道医还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她自己外,还带了一男三女四个徒弟,最大的十四,最小的不过五六,都是身有缺陷的孩子,跟着她千里迢迢行来,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宁氏见过使君。”宁婵媛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女子,容貌算不得十分出众,却因温和慈悲的眼神别有种独特的气韵,让人看着十分舒服,有种如沐春风般的亲近感,而她身边的几个徒弟,却都眼神警觉而敏感,像是经历过不少事的,哪怕到了府衙行礼之时,仍带着几分疑虑和不安。
方靖远连忙让她和弟子们免礼,说道:“宁道医一路辛苦,本官已着人给你们在云台书院准备了住处,若有不足之处,尽管告知书院管事,本官已跟他们说过,但有所需,尽管开口吩咐便是。”
宁婵媛向他行了个礼,说道:“久闻方使君体恤百姓,治下无论男女老弱皆有所为,贫道亦是走投无路,特来求助于使君,望使君能赐予一隅清修之地,容我们师徒自力更生便可。”
方靖远一怔,不明白她所求为何,谨慎地说道:“本官听闻宁道医在雁荡行医,颇得民心,由百姓自发捐助以修建道观,不知为何会有走投无路之说?烦请道长明言,但凡不违背大宋律例者,本官必当竭力襄助。”
宁婵媛听出他话中含义,合法的可帮,违法徇私的他也爱莫能助,不由苦笑一下,说出了自己来此的原因。
雁荡宁氏其实世代是居住在浙江温州,也是传承上百年的书香世家,宋代很多文人秉承“不为良相则为良医”的说法,在读书应试之外,也学习医术,而宁婵媛的父亲宁璧是绍兴年间的进士,在宁家也算是小有威望。然而宁璧仅有宁婵媛一女,又自幼多病,在道观中寄名,为调养身体跟着读了不少医术,渐渐就对草药之学入迷,年过及笄后不但不肯嫁人,还要出家继续行医。
问题就在于宁璧不肯过继族中子弟,而宁婵媛出家之后,宁璧干脆将自己名下的房产田地都划归女儿名下,免得自己百年之后女儿无人照顾。他活着时有官身压得族中无人敢言,可他前脚去世,后脚就有人抗议宁婵媛身为出家人,霸占宁氏祖产,要她过继族中子弟继承家业,否则就要她将家产归还宁氏。
而此时,宁婵媛的道观里已经收养了好几个被人遗弃的孩子,都是身怀重疾或残疾,眼看着养不活了,就悄悄丢在道观门口,她养活了,有的被人带回去,有的则留下成了她的徒弟。
行医二十年,她带出了不少弟子,可等到她需要帮助时,第一个反水的就是她的大弟子,昔日被弃的孤女,如今已嫁入宁家,为了宁家所谓的家族名声,不惜污蔑她篡改亡父遗嘱,霸占宁氏宗产,甚至还误用药草害死过人命等等。
平日里求医问药时,当她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化身,求她赠药救命,可人非神仙,又不是所有病都能药到病除,起死回生的。有宁璧在时无人敢上门闹事,如今眼看着宁家自己都来拆台,那些早就觊觎她的医术和道观的人,便一个个都冒了出来。
宁婵媛一直都被父亲庇护,昔日也是被人捧为神医在世,着实未曾想过,父亲一朝去世,从族人到昔日的病人,就会一个个都变了脸,甚至连自己亲手带大,嫁入宁家的徒弟,也翻脸给了她最重的一刀。
她寡不敌众,又没法证明道观的所有权,这本就是记在宁氏的祖产,就连官府都站在族长那边,要她偿还祖产。还是她先前曾经救治过的一个病人,悄悄告诉她,昔日曾主张独立女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