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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方靖远摸摸鼻子,感觉自己是花粉过敏了,赵昚却转头取笑道:“辛幼安都写了三首诗了,你还连一首都无,你这探花郎也太丢脸了吧!”
方靖远叹口气,苦着脸说道:“填词作诗本就非微臣所长,要考我,不如考我算学方田,钱粮银饷……”
“好啊!”赵构正好听到,便随口问道:“依元泽之见,若是我们与大金开战,需要多少兵马?需备多少军粮,需征多少民夫?每月所费多少银两,比之进于金国的岁币,孰多孰少?”
前面的铺垫太长,酒美花香,清音醉人,赵昚险些忘了今日被召来的原因,直到此刻听他发问,方才凛然一惊,转头望向方靖远,看他如何作答。
好吧,就算是考官,考人者,恒被人烤,常事。
方靖远不慌不忙地朝着赵构先行了一礼,方才问道:“金钱尚有数可衡量多少,不知上皇可知,尊严、民心、国运,可否以金钱衡量?”
赵构冷笑一声,“若是银钱不足,必败无疑。若是战败,你所说的什么尊严民心国运,一样会丢,还会丢得干干净净,永无翻身之日!”
“年轻人勇往直前是好事,却也要量力而为,若是不知轻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结果,你以为如何?”
赵昚亦是起身,恭恭敬敬地向赵构行了一礼,说道:“父皇所言极是,正是因为父皇忍辱负重,经营民生,方有今日大宋的繁荣安宁——”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今日之大宋,已非当初之大宋,今日之金国亦非当日之金国。月有阴晴圆缺,水有潮涨潮落,如今金国内乱方定,国力疲惫,方才会故意派完颜允成前来索贡,若是我们予求予给,那他们只会变本加厉,愈发贪婪,以吸尽大宋之血肉来供养金国之豺狼,长此以往,又当如何?”
赵构默然,良久,方才叹道:“朕已老矣,官家既已下定决心,便去吧!”
赵昚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容易就过了,不由松了口气,由衷感激地说道:“多谢父皇!”
赵构轻哼了一声,说道:“不过这个方探花,整日招摇,在临安惹了那么多事,你也不该惯着他如此肆意,当小惩大戒,以儆效尤。”
“啊?”赵昚一怔,不明白他为何会对方靖远突然动怒,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方元泽只是心直口快,出言无忌,其实对我忠心耿耿,能力卓绝,无论是在太学武学还是兵部工部,都对他赞不绝口……”
“若是他连这点本事都无,朝中哪里还能容得下他!”
赵构摇摇头,说道:“他能当堂气得老臣吐血,还对金国使臣下此黑手,纵使有你包庇,你以为,就能堵得住天下人的耳目?”
赵昚哑口无言,转头瞪了方靖远一眼,可若是要惩处,他又着实狠不下心来,只得向赵构求情,“父皇……”
赵构摆摆手,根本不给他劝解的机会,直接了当地说道:“那辛弃疾本就是山东人氏,既然你不愿将海州归还,光是魏胜一人回去怕是不够,再加上此人之外……就让方元泽跟着一起去,外放三年,若是守不住海州,收不回江苏到山东之地,他也不必回来了。”
赵昚目瞪口呆,这是惩罚?外放海州,方靖远虽是五品文官,外放便得提升两级,有魏胜和辛弃疾一文一武辅佐,经营江北一带,不正是他原本的计划吗?
而且若如赵构所言,借此机会以惩处的名义,掩人耳目,那些记恨方靖远的勋贵和大臣们,又有一波鱼可以钓了……
他看了方靖远一眼,见到他眼中的笑意,虽有些不舍,也只得点头。
“儿臣遵命!方靖远,你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赵翎:我看他能娶个什么样的媳妇!肯定是丑八怪,母夜叉!
小岳:嗯?你说谁?
赵翎:啊?我……我说我自己……
小方:啊——阿嚏!今年春天的蝴蝶,真是格外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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