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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个黄牙的山贼赔笑一阵,从云安的袖口摸走了匕首,顺势补了几脚,骂道:“狗东西,竟还藏了家伙!”
“二当家您看,小的眼力不错,这狗儿并不瘦,这把匕首……”
“嗯?倒是个好东西,归我了。”
“这是自然,这狗儿身上还有些银子……”
“归你了。”
“多谢二当家!”
那山贼又回来了,用麻绳捆住了云安的手脚……
朦胧中云安听到了黄牙山贼的哼歌声,还听到了“二当家”的声音,二当家骂道:“狗肚子里装不下二两香油,这么几个子儿至于把你乐成这样?”
“嘿嘿,小的这是讨了个头彩,一会儿肯定能旗开得胜。”
“快滚去把血迹清理干净,陇东林府今年独进了‘一纲’的岁入,加上别的肥猪们的,足有两纲!干了这一票,下半辈子都不用再开张了!要是因为你小子而坏了大事,大当家非活剐了你!”
云安的心一揪,陇东林府……岁入……?亦溪……!
云安被两个山贼合力丢到了一个雪坑中,他们还刨了一些积雪盖在了云安的身上。
云安又听到埋自己两个山贼说道:“死了没?要不咱找段绳子把他勒死算了。”
“别折腾了,咱们蹲了这么久,硬虎或许就在附近了。先让他先这么昏着,以免扑腾起来惊了虎,等干完了活再给他补上几刀就是了。”
“可是……万一他醒了呢?大喊大叫不更坏事儿吗?”
对方嗤笑一声,说道:“李二能徒手拉住一匹发狂的马,就这他这麻杆似的样子,那一下没敲死他就不错了,醒?做梦吧!”
积雪封住了云安的口鼻和视线,云安听到了山贼的谈话,也许是大脑受到强烈冲击的原因,云安没有像刚才那样害怕的感觉了。
云安暗想:那个打自己的山贼力气的确挺大的,要不是自己在时光岛时接受过实验室的精神强化训练,恐怕早昏死过去了。
云安极力保持清醒,思绪逐渐回归,慢慢理清了一个事实……
这帮山贼准备抢劫林府的过路银子,听他们说话的内容,这笔银子应该是进献给朝廷的。
云安还不太了解燕国的制度,不知道若是银子被劫走,林府会不会因此获罪?
她想用匕首割开绳子,却发现自己的匕首已经不见了……
好在云安穿了冲锋衣,否则就算不失血过多,也会被冻死。
恢复思考能力后,恐惧感也随之归来,云安思索着对策,从山贼适才的对话中,云安知道对方暂时不会杀害自己,但再耽搁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现在逃跑显然不智,机会有两个……一个是在山贼和官兵械斗时,自己趁乱逃脱。
另一个是,祈祷官兵胜利,自己再高声求救。
前者生还的几率更大,可匕首就丢了。
选择后者会有一半的可能性死亡。
……
“啊!”云安噩梦惊醒,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做噩梦了?”
天刚蒙蒙亮,云安顶着一脑门的汗,表情恐惧。
林不羡也坐了起来,抚过云安的脊背,温柔安慰:“是不是做噩梦了?”
云安转过头,看了林不羡良久,然后做了几个深呼吸,云安决定不将在崇山岭发生的事情告诉林不羡了。
多知道一分便多一分危险,卷入这件事的原因,归根结底是自己不听劝,没必要也把林不羡扯进来。
“亦溪。”
“嗯?”
“我问你个事儿,岁入……是什么?”
“是一项只向商贾征收的税款,直献陛下,充做帝王私库,用以供养皇室。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哦,没什么……就是在京城的时候,嗯、吃路边摊听旁边桌的客人谈到这个,说什么又要交‘岁入’了,便问问你。”
“这样啊。”
“那……我是说假如啊,要是岁入的银子丢了,怎么办呢?”
“这笔银子不容差池,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情况,所有负责保管,押运这笔银子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和商户们无关了是么?”
“对,银子一旦缴出去,就和底下人无关了。”
云安暗中松了一口气,只要牵连不到林府就好。
“时间还早,我们再睡一会儿吧?”
“好。”
二人重新躺到床上,再醒来已是天亮。
请完安回来,林不羡告诉云安,明日就是除夕,天不亮就要起来,沐浴更衣后,先到父母那里去请安,然后再一同到祠堂去祭祖,分家的那些人也会来。
云安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嘴上应承着。
林不羡只当云安是在路上受到惊吓所致,有些东西就算她心疼也没有办法,复原总需要一个过程。
“衣服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祭祖是大事,分家的一些长辈们也会到场,到时候你就在我身边,我慢慢介绍给你认识。”
“好。”
林不羡思索片刻,她觉得云安总沉溺在这件事上心神会出问题的,不如说些别的转移云安的注意,正好她也很想听听云安的意见。
“云安。”
“嗯?”
“我们到书房去吧,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
听到林不羡这么说,云安才算打起精神,起身道:“好,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