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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云安默不作声,林不羡捏了捏云安的手心,柔声道:“不要顾虑我,保全你自己才是要紧,我不要紧的。”
云安抿了抿嘴唇,幽幽道:“我不想……你知道的。”
“我明白,你的呵护我已经尽数收到了。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如果说出来能减轻你的刑期,哪怕是一个月,也是值得的。我的名声早都败光了,也就只有你……才会这么在乎。”林不羡心生感慨,喃喃道:“今日只是传唤调查,我没有资格进公堂。明日是公审,洛城百姓都可去看,我也会去……你若不说,便由我亲自说。”
“亦溪!”
林不羡只是勾了勾嘴角,自顾自地说道:“便如此说定了,若你不想让我自揭羞辱,就听我的。”
……
云安沉默了一路,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着林不羡,二人并肩走回了卧房。
各自洗漱完毕,云安坐到圆桌前把玩林不羡送给她的那枚玉佩。她将玉佩举到烛台前,细细观察着玉佩中的纹路。
林不羡坐到云安身边,问道:“在想什么?”
云安将玉佩握在手心,看着林不羡问道:“亦溪,如果明日公堂上能恢复我的清白,我想做些事情。”
“好。”
“你不问问我要做什么事?”
“你想说会告诉我的,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我信你,你做什么自有你的理由。”
云安轻笑一声,整理了一下思路,将今日去拜访玄一发生的事情和林不羡讲了一遍,末了对林不羡说道:“我觉得林府就是这个故事中的茶盏,皇帝陛下就是茶盏的主人,那些开水就是银钱,林府现在就快要满了,很快开水就会溢出来,烫到陛下的手,然后……”
云安和林不羡对视一眼,想到了一处:然后,林府这个茶盏就会被丢掉,砸碎。
云安又说道:“我想了一整天,脑海里乱糟糟的,也没想出太完整的计划,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在林府的这个量器被注满之前,及早将热水引到别处,延长林府存在的时间,再想办法扩大林府的量器。”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要如何做呢?”
“容我想想吧,总会有办法的,过几天我可能还要和你爹谈一谈这件事,我打算做些动摇林府根基的事,总要得到他老人家的首肯才行,还要再听听他的意思,毕竟我的经验不足,计划可能不会那么完善。”
林不羡点了点头:“好,到时候我会站在你这边的,说服爹爹采纳你的意见,我也会全力配合你的。”
“谢谢。”
“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林府。”
……
次日,林不羡和云安早早醒来,到正厅去给林威夫妇请安,林夫人拉着云安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从袖口取出一枚袖珍香囊放到云安的掌心,语重心长地说道:“安儿啊,这里面是一道平安符,是娘请玄一道长专门为你画的,你戴在身上一定会没事的。”林夫人满面愁容,却努力地挤出一丝笑意,拍了拍云安的胳膊。
云安心中流淌着暖流,虽然自己和林不羡只是名义夫妻,可此时切身地从林夫人的那儿感受到了母亲般的疼爱和担忧,云安由衷地说道:“谢谢娘亲。”
“走吧,今天你和羡儿回自己的小院去吃,好好商量一下,也好有所准备。等你回来了,娘和你爹给你准备了压惊宴。”
“是。”
吃过早饭,林不羡和云安又将陆状请来聊了一会儿,云安见陆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也安稳了不少。
时辰差不多了,陆状先一步离开,林不羡和云安动身前往衙门,来到衙门外,大堂外的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百姓,大堂门口立了两个木头牌子,一个上书:肃静。一个上书:威武。
两个牌子之间拉了一道红绳,将所有的百姓挡在大堂外。
百姓们自发让开了一条路,云安和林不羡来到最前面,衙役出手替云安压低了绳子,云安跨进了大堂,林不羡则只能等在原地。
见人来齐,师爷到后堂请来了李青山,这回钟萧廷也来了,依旧坐在小案后。
李青山上了大堂,正了正官帽,抖了抖广袖,一拍惊堂木:“升堂!”
第77章 花钱计划
“威武……”
“师爷,宣读诉状。”
“是。”
师爷来到堂前,抖开手中宣纸,朗声读道:“乙酉月癸酉日,五更,寻街衙役王全,傅贵,在城西一处胡同内发现了一具男尸,死者名叫赵金,洛城人氏,生前是玉香楼伙计,卒年三十五。经仵作判断,死者被发现时体温尚存,推断被害不超过两个时辰。无中毒表现,头上有外伤和血迹,衣服上有若干足印,身上现多处淤青,初步断定赵金为被人殴打致死,但经府衙初步询问调查,可以证明在嫌犯云安离开胡同时,赵金尚存。结合以往同类案件的经验判断,这不符合殴打致死的常理,后经赵金家属首肯,府衙仵作对赵金进行二次验尸,排除醉酒猝死,中毒致死,内脏出血致死,等三种可能,且发现赵金颈部显青黑痕迹,断定赵金真正的死因是被人以强劲力道,快速扭断脖颈致死。”
师爷宣读完供词后,退到了一旁,李知府面色阴郁,昨夜他和仵作争论了小半个时辰,李青山要求仵作淡化赵金的死因,只要还了云安的清白就是。但仵作很坚持,李青山拗不过仵作,最后只好各退一步,仵作在诉状上去掉了“系职业杀手所为”的推测字眼,李青山也不再要求仵作更改其他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