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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粥和一笼包子,甘尘简单吃了几口垫垫肚子,看着站在一旁的荣麟:“你要是饿的话就一起吃,别说我虐待你。”
荣麟原本还真的不怎么饿,不过听了甘尘的话,心头忍不住觉得一阵温热,低头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眸心隐隐有晶莹水光一闪而逝。
甘尘看到了,却也只当未见。
撇开方才那一瞬间的暴怒,他的面容平静得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两人沉默地吃了些东西,荣麟低声道:“公子这几天受了苦,伤势未愈之前需要好好卧床休息。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就行。”
有事弟子服其劳。
他曾经他的太傅,不管是出于学生本分,还是出于对曾经伤害的弥补,荣麟都觉得自己义不容辞。
甘尘道:“凭栏阁有的是下人。”
荣麟道:“他们不如我尽心。”
“尽心?”甘尘微哂,似嘲非嘲,“你自己尚且是个需要下人服侍的人,让你做下人的工作,怕是委屈了你。”
荣麟摇头:“一点也不委屈,我心甘情愿的。”
甘尘又是一哂,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荣麟转身拿来一管药膏,弯腰撩开他的袖子,给他的手腕细细涂上了一层药,上完之后,又给他脚踝也抹了一层药,“晚间太医给你身上的伤都上过了药。今晚好好休息,等天亮了让陶大夫再过来看看。”
甘尘没说话,在床上躺了下来。
他精神不太好,此时也没有太多的话想说。
荣麟站在旁边守着他,看他阖上眼,更加能好好地看看这张久违的容颜。
他的脸色依然还泛着几分苍白,眉眼间萦绕的憔悴疲色是在廷王府十多日被折磨得没有休息好的结果,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立即把夜廷渊大卸八块。
可甘尘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被夜廷渊抓过去?
虽然他表面上的身份只是凭栏阁的老板,然而荣麟已经知道,甘尘其实是容修的人——也许这是甘尘自己的选择,不管是为了回报容修曾经的恩情也好,还是只为了离开东齐那个伤心地也好。
这个暂时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轩辕容修和夜红绫在,夜廷渊想拿甘尘去廷王府,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甘尘自己配合。
可他为什么要配合呢?
好端端的,难道只是为了知道夜廷渊想干什么?
不。
荣麟摇头,以夜红绫和容修的本事,若真要知道廷王的动向,根本无需以甘尘做饵,仅容修一人就能完整地知道廷王府所有的动向讯息。
甘尘进入廷王府,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荣麟细细思索片刻,脑子里灵光忽闪,心头咯噔一跳,眸心仿佛有簇极亮的光划过。
他克制着骤然加速的心跳,视线几乎舍不得从这张精致的脸上移开。
甘尘能感觉到那双焦在他脸上的目光,可此时他精神极差,实在没多少余力想给他废话,索性放任自己陷入沉睡。
荣麟就这么守着他。
站在床前看着,看了一会儿,确定他睡得深了,转身去燃了安神香,让他睡得更安稳些。
之后他便走出了房门,命可靠的心腹高手守在门外和窗户角落,确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能让外人进来伤害到他,荣麟才踏着夜色离开了凭栏阁。
这个时辰的护国公主府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刚从宫里回来不久,夜红绫和轩辕容修都还没睡,两人洗了个鸳鸯浴,尚未来得及用颠鸾倒凤的方式发泄一番除夕的气氛,便听到管家禀报说廷王妃求见。
“廷王妃?”容修坐在寝殿卧榻上,语气淡淡,“这个女人当初也是眼瞎,嫁给夜廷渊还这么个自大狂妄的蠢货。”
夜廷渊不但狂妄自大,还格外不把女人当人看。
季婉月自从嫁给他,整日只能待在内宅打理王府内务,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一些权贵之间常有的宴会都很少出席,还不能擅自过问丈夫在外面的行踪,倒也真像个贤惠守礼的贤妻良母。
哦,也不对。
两人成亲数年,至今尚未孕育子嗣,所以还算不得良母。
不知这算不算是季婉月不得不委曲求全的原因之一,毕竟廷王不管其他方面做得如何,至少在对待这个妻子的态度上其实还可以,没有养乱七八糟的侍妾通房,也没有把侧妃小妾一个个抬进府,更没有因为她未得一儿半女就因此苛责她。
除了过分霸道自大些。
也许当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这种自大的男人偏偏就有季婉月这样的女子能忍。
“让她进来吧。”夜红绫语气淡淡,“直到带她来红菱苑。”
“是。”
容修伸手把她拉下来,吻了吻她的唇瓣:“爱妃,你心软了。”
“不是心软。”夜红绫拍开他的头,“夜廷渊不管做了什么,都跟季婉月无关。况且不管这么说,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