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往事可堪回首
    目视着，对面的精巧女子；唐剑斩微蹙眉宇，眸光开始在九子鬼母的身躯上游走。
    见状，九子鬼母面靥泛红，目光娇羞；但是，却没有恼怒之色；反而，解开宽大的黑袍，露出里面的一片粉红衣衫。
    扭动着身材，来回走了几步；毫无羞涩之情，反而喜欢唐剑斩此刻的目光，肆无忌惮；同时口中说道：“她的身材与我倒是不差分毫，当初连我自己都觉的惊奇。”
    “她？是谁？”唐剑斩收回目光，神态严谨的问道。
    “李金瓶，北荒一个修仙家族的长女；被族中旁支弟子陷害，丧身荒谷；岂料，我那时正在谷底；吞噬了她的残魂，百年后出来帮她灭了旁支一脉。”
    “你是怎么坠身荒谷的？又为何能转修鬼道？”唐剑斩急切的问道。
    “当初，你为了宗门离我而去；后来，又有传言说你要与‘虚璧’师妹成婚；伤心之余，我便离开龙源岛，一路流浪到了北荒之地。”言至此，九子鬼母泪滴尘埃。
    唐剑斩见对面的女子泪流腮颊，脸上显露出愧疚、无奈、悔恨之意；抬抬手，想上前几步，却移不动脚步；最后，只得轻叹一声仰面朝天。
    “我孤身一人，流浪北荒；几经生死，孤寂影只，其中所受的痛苦你能体会吗？你能体会吗？”九子鬼母的声音突然提高，有些歇斯底里；身上的气息，汇聚成一片烟云冲天而起。
    “哀大莫过于心死，所以我去了‘恨海情天’。”
    闻言，唐剑斩身躯一颤；目光如电地望着对面的女子，焦急的问道：“她们，把你怎么了？”
    “她们逼我转修鬼道，于是将我送入鬼窟阴魂洞；百年后，趁着恨海情天发生的一次大变故；我的灵魂逃了出来，隐藏在一处绝壁深谷内。”
    “后来，吞噬了李金瓶的魂灵，拥有了躯体；修炼恨海情天得到的秘术百年，鬼道大成；便出来，替其报了仇；而后，在北荒又飘荡了百年；但是心有不甘，就回来了。”
    泪已干，九子鬼母也恢复了先前的外貌；散发下的目光，冷冷地、苍凉地盯着对面的伟岸男子，那个曾经使自己牵肠挂肚的男人。
    “我去了北荒，也去了恨海情天。”唐剑斩低沉的语气，目光却清澈；与对面的女子目光深深的对视着，没有半点的闪烁。
    “哼哼！你去了恨海情天？你又在诓骗我，自古至今没有一个男子敢去那里；去了，也没有那位男子可以活着出来。”九子鬼母目光中充斥着怀疑、不信，目光变得更冷了。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看这是什么。”言毕，唐剑斩翻手拿出一个漆黑的玉质盒子。
    轻轻打开盒盖，一朵鲜艳的黑红相间的花朵呈现在九子鬼母的眼眸中。
    清冷的目光逐渐变化，先是惊愕，再是惊恐，最后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唐剑斩的面容。
    “恨情花！痴心、怨恨的女子死后丧身花地下，用幽怨、愤恨的执念催生的花朵；北荒，恨海情天独有的花朵；百年只开一次，凋谢后碾成粉末，服用后可使人忘情；其实，就是一种毒药；使人变成无知无觉、无情无义，只知杀戮的血肉傀儡。”
    唐剑斩手掌间剑芒闪烁，连带着漆黑的玉盒一并化作一片飞尘。
    “现在，你应该相信我去过北荒了吧？还有这把‘铁针木’削成的木剑，当初是你亲手削制的。”唐剑斩伸手入怀，掏出一把几寸长的木剑；剑体光滑，一看便知是长期用手摩擦的结果。
    “你还留着？”九子鬼母苍凉、清冷的目光就如寒山上的雪，在暖日下逐渐融化；最终化成一涓溪流，潺潺流过曾经冰封雪藏的心田。
    “留着，你给予我的一切我都留着；留在这里，今生今世不敢忘怀，不愿忘怀。”唐剑斩捶捶自己的心脏部位，语气轻微但是目光真诚，毫无瑕疵。
    “你留着就好，如此我心愿一了；就此别过，希望。”九子鬼母声音再度哽咽，欲转身离去；却脚步难移，肩膀轻微地颤抖。
    “今生怎可再让你离开。”唐剑斩似乎是鼓足了平生的勇气，上前几步；站在九子鬼母的面前，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拨弄开她散落的发丝，手指勾勒住她精致的下巴，俯身头垂下。
    “滚，你个混蛋还想再骗我。”骤然，九子鬼母发飙；双臂扬起对着近身的唐剑斩又抓又挠，状若疯狂。
    抓挠片刻，猛地抱住唐剑斩，将发髻深深地埋在对方温暖的胸膛中；随后，突然仰脸张开洁白的贝齿，狠狠地咬在他的肩头上；直至，鲜血渗透衣衫也未松口。
    紧紧地抱紧怀中的人儿，唐剑斩的眼角滑过一滴晶莹的泪珠。
    夕阳西坠，残阳似血；似血的残阳，有时冷酷无情，就似唐剑斩的那一剑；有时却温情如水，滋润着两颗久别重逢、喜不自禁的心田。
    什么境地，什么情怀，什么状况；决定人喜怒的不是这些外在的事物，全关于一个‘心’。
    余晖下，两道紧密相拥的身影渐渐融合在一起，最终湮没在黑暗中。
    月明星光，呢喃蜜语；水波倒影，彼此诉说离别后的种种。
    独院，高楼上；噬金鼠早已回来，年久岁长的他眼角湿润，望着丁岳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我想我的几个兄弟了，主人啊！。”
    丁岳不知怎么去安慰大金，心中又有些烦乱；只得，将哭哭泣泣的噬金鼠塞入通天袋中。
    围坐在一起的三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谁也不知如何开口，他们年纪尚轻自是无法完全理解唐剑斩与聂三娘之间的情感。
    “离别三百余年，几经生死；就这么一搂一抱就完事了，这也太。”火峰挠挠头，实在是无法理解，老一辈之间的情感。
    “天色已晚，我去睡了。”宋喜书突然站起身，快步下楼。
    “我想不明白，希望在梦乡里能找到答案。”火峰也起身，晃晃悠步下楼梯。
    丁岳见状，也只有立起，想回自己的卧室；多日的奔波，使他感到十分的疲惫。
    “小子，你不想知道唐剑斩是怎么从恨海情天逃出来的嘛？”此刻，叫魂婆婆竟开口疑问。
    “当然想知道，传言恨海情天是北荒七大隐秘、诡异之地；不许男子进入，若是非要进去便毕生不能出来；师傅他老人家能从里面出来，定有不凡的经历。”丁岳想起老鬼叔的叮嘱。
    “你小子发动隐灵玄玉，亲自去偷听一番；若是，能得到答案将来万一去了北荒之地也好有所准备。”叫魂婆婆言语间，尽是鼓动之意。
    “也是，北荒之地难免会去；得到一些有用的资料，说不定能用得上。”丁岳目光闪烁，手指掐诀，催动丹田内的隐匿灵宝走下高楼。
    “哎！婆婆；你是不是也想去一趟恨海情天？嗯！你有私心。”丁岳顿住脚步，戏言一句：“婆婆，是想天龙高僧是不是也去了恨海情天，所以。”
    “你这鬼精的小子，是有怎样；帮婆婆一次，不可以吗？”叫魂婆婆语气中竟蕴含着一丝羞恼，催促道：“快些，万一错过了岂不是令人懊悔。”
    “遵命。”丁岳戏笑了一声，身影隐入月光下阴暗的地方。
    池边，有一阶一阶的石台，延伸至水池中；九子鬼母斜躺在唐剑斩的怀中，竟光着脚丫探入水波中；不时踢溅起水花，搅晃水面。
    “我们第一次见面，也在一潭池水岸边；当时，你还是筑基期的修为；而我那时已经金丹期了，是我暗中助你灭杀了灵丹宗的那名筑基后期的妖修。”九子鬼母聂三娘，轻巧的声音。
    “是啊！人说：往事不堪回首，一切尽在月明中；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往事可堪回首，一切尽在心海中。”唐剑斩轻轻揉搓着手中的仟仟玉白指，疼惜地轻轻吻了一下。
    “那时的你，虽是一介散修，却不像其他散修一样躲避大宗门的弟子；反而，时常找他们的麻烦。”唐剑斩目光远眺，嘴角隐笑；又道：“一身红罗衫，两柄飞虹剑；散修中，赫赫有名的‘俏红剑仙’聂三娘；谁人不知，谁人不想。”
    “啪。”九子鬼母聂三娘伸手拍在唐剑斩的手背上，扭回头嗔怪地白了对方一眼；哼声道：“我用得着他人妄想嘛！你想我了没有，自从我救了你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