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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笑。
江商做梦都没想到唯一?经过这里的人会是阿槐,他觉得自己再不送去救治可能一?辈子都要毁了,虽然之前?没了双手,但?至少还能行走,可那几个人下手太狠,他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只剩下嘴巴跟眼睛能够自由活动。
“怎么还哭了呢?”阿槐更加怜惜,像十五年前?,她朝江商伸出手,乞求他放过她时?一?样,轻轻把江商的手拨开,又假惺惺地帮他擦掉眼泪,说出十五年前?属于?江商的台词:“对不起,我没办法帮你,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了,我保证,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江商的眼里流出泪水,阿槐的出现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拼尽全力声嘶力竭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要是我没记错,同样的话我也问过你,为什么呢?”阿槐幽幽道,“为什么是我呢?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我这样完美的受害者,也要被泼上一?身脏水呢?”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阿槐站起来,一?脚踩在江商的手上,冷冰冰地看着他痛苦,并且加深这种痛苦,骨骼在她脚下发出诡异的咯吱咯吱声,原本就没好利索,这回是真的废了个彻底。
“你是怎么对我的,我就千百倍奉还给你。”
江商崩溃大哭,啊啊吼叫,他觉得自己叫得很大声,其?实根本没什么人听到,阿槐抬头看天,“啊~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总感觉要下雨,不知道会不会打雷呢?”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江商像是疯了一?样不停念着这句话,他不懂,明明他是几个人里对她最友善,事后?也最愧疚的人,为什么阿槐却最先针对他?为什么对他这么狠?十五年前?那件事虽说是因他而起,可真正?主导的人又不是他,为什么只针对他?!
阿槐见他都要魔怔了,善良地低头,把脚从江商手上拿开,柔声安慰:“别担心?,你应该高兴你是第一?个,很快他们就会来陪你的。”
她这么说着,还冲他露出一?个羞怯的笑,像极了当?年那个第一?眼就撞进江商眼里的女孩子,只是那个女孩,她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干净眼睛,而如?今的阿槐,眼里只有黑色。
作为善良的女孩,阿槐最终还是帮忙报了警,警察们到来时?发现江商的惨状是什么反应暂且不提,得知儿子同样被性|侵,警察来调查情况后?,江父江母的反应惊人的一?致!
“你们在胡说什么!是警察就能乱说了吗?!”
江父铁青着脸,“今天根本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儿子就是跑出去了一?趟晕倒而已,他身上本来就有伤,你们在说什么案子?!没有案子!快走!快走!别打扰我儿子休养!”
原本想给江商做笔录的警察被迫退出病房,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江家人的反应太出乎意料了,他们居然根本不想报警不想追责,只想把这件事隐藏过去?!
他们家现在名声都烂成什么样了,还想着隐瞒?宁可让江商白白受辱,也不愿意追查犯人?!
这是什么脑回路?
病房里,江父江母十分熟练地将曾经用?在殷槐身上的荡|妇羞辱化为荡夫羞辱,全都用?在了江商身上,拼尽全力想要说服江商忍下来。
准确来说,是命令式的说服。
“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我们江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江父气急败坏,在病房里来来回回地走,他真不知道自家是造了什么孽,这段时?间倒霉成这样,要是早知道,他就是死,当?年也不会让步,任由江商去那个小城市散心?,结果?埋下这么一?个祸根!“你怎么不去死啊!我跟你妈这一?辈子的名声,现在全没了!出门在外人家都指着我们的脊梁骨骂!我们养了个好儿子!好儿子啊!!!”
江母也是气得直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还以为能享儿子的福,结果?又出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人怎么不找别人,偏偏就找你?这传出去,以后?你还怎么做人?别人该拿什么眼光看你?这、这谁还愿意嫁到我们江家来?”
“晦气!晦气!晦气!!!”
江父一?连说了三?个晦气,再看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表情麻木的江商,他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躺着!赶紧想想办法该怎么做!”
其?实不仅江父江母感到羞耻,就连江商自己,在冷静下来后?也不敢说就要报案追究。
能不能定罪都是次要的了,如?果?他承认自己被男人性|侵,那毁掉的就不仅是身体,还有精神,他要永远顶着被男人性|侵的头衔生活,到哪里都会被指指点点,流言蜚语永远不会停下——那样的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哪怕是办案的警察,江商也不愿意向他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自己被性|侵的过程,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身为三?十二岁成年男性的自己都因为被性|侵感到耻辱和?害怕,那么十六岁的殷槐呢?
在父母选择私了和?解的情况下,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又是怎么面?对他人异样的眼光,重?复着她的证词,还要向别人证明,她真的没有蓄意勾引,她真的不是想攀龙附凤,她只是个受害者,除此之外,任何?身份,她在这桩案件里都不该承担。
从来都没有真正?跟阿槐共情过,只是口头上虚伪说两句,偶尔失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