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锐回头往山下看去，就看到月色之下，梁川正在从山下往山上走。
    梁川的出现倒是不让秦锐意外，刚刚秦锐踏过这禁制的一瞬间，梁川就应当已经察觉了。
    现在秦锐就站在这边，等着梁川往上走。
    身上有伤的梁川不紧不慢地上了山顶，站在泉眼的另一头，他盯了秦锐半天，忽然笑道：“大晚上的不睡觉，怎么跑山上来了？”
    “来看看这山上的灵气源泉，也算是长见识了。”秦锐随口道。
    梁川又说：“你这点修为，哪里看得懂这些东西啊？赶紧下山吧！”
    “其实你不用装了，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秦锐忽然看向梁川，眼神凌厉。
    梁川哑然。
    半晌他才笑着摇摇头说：“我确实看出你的修为不低……不过我还不知道你的具体身份，前两天我去查了一次，不过没有查到。”
    “你是怎么看出我的修为的？”秦锐疑惑。
    他虽然先前就已经察觉到梁川发现自己的修为，但是他却不知道梁川是如何发现的。
    “其实我根本看不出你的修为……不过这几天我们练习共鸣的时候，你引起的共鸣实在是太强烈了，那种共鸣不可能是一个凝气境修为的人能做到的。”梁川解释道。
    他正是从共鸣之中，得知了秦锐的修为不简单。
    秦锐听完有些哑然，通过共鸣来识别人的修为？这听起来有些梦幻。
    毕竟共鸣这种东西可不像修为一般可以察觉，共鸣本身无形无声，想要判断其中那些细小的差别，还需要花大量的工夫。
    秦锐这时嘀咕道：“通过共鸣来看人修为……看来你对共鸣的研究确实足够深入。”
    “那当然。”梁川自豪一笑，“这是我们缘生门历代掌门都在研究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历代掌门都太过醉心于共鸣，所以缘生门才会衰落到如此地步。”
    秦锐点点头。
    缘生门确实太看重共鸣了，不仅是掌门梁川，就连缘生门的所有弟子都很看重共鸣。
    共鸣作为炼兽师的基础部分，打好基础固然重要，但若是一直停在这个部分的话，那可就是反作用了。
    现在缘生门的成员全部都只有凝气境的修为，面对其他十门的挑战，他们甚至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着实是无力。
    “打基础是好事，不过不往后修炼的话，再好的基础也没用。”秦锐这时说道。
    梁川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想让大家往后修炼……但是缘生门之后的功法跟共鸣这一篇的功法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这些孩子的共鸣天赋都很高，我不希望让他们被功法限制了。”
    秦锐闻言，这才明白缘生门衰落的内在缘由。
    这个门派的人沉浸于生缘术这个基础功法之中，虽然将生缘术补全为了天阶功法，但是接下来用于修行的功法却是残缺的。
    也就是说他们空有一些好苗子，却难以让这些好苗子成长起来。
    梁川只是自嘲一笑，又盯着秦锐问道：“你的身份是什么？来我缘生门有什么目的呢？”
    秦锐也不隐瞒，伸手一指旁边的泉眼，说道：“我来的目的就是它。”
    “那跟我估计的差不多。”梁川点点头，后退一步，弯腰行礼道，“在下缘生门掌门梁川，敢问道友尊姓大名、何门何派？”
    “龙王会，秦锐。”
    “龙王会？”梁川眉头一挑。
    “你听说过？”
    梁川挠了挠头说：“这门派据说是妖邪同伙，最近在修行界可是出名的很……不过依我来看，秦道友你可不是妖。”
    “我不是妖，不过龙王会之中确实有妖族成员。”
    梁川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此行目的，就是为了缘生门的灵泉而来？”
    秦锐摇摇头道：“不是缘生门的灵泉，而是整个武易山的灵泉。”
    听到这话，梁川的嘴角抽了抽。
    “整个武易山？我也不瞒着你，玉蟾宫之中有两位三合境的高手，如果道友修为不够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尝试。”梁川劝说道。
    秦锐没有说话，只不过在夜色之下，墨岚在他身后探出了一个脑袋。
    梁川看到墨岚的一瞬间，整个人眼睛瞪大，就像是被定身了一般僵在原地。
    他不仅惊讶于龙，也惊讶于墨岚的修为。
    虽然秦锐没有爆发任何修为的踪迹，但是长期与兽共鸣的梁川，已经能够一眼看出这些兽的修为。
    墨岚出现的一瞬间，他就认出来，这条黑龙足有三合境！
    “你看我的修为，够吗？”
    “够……当然够。”梁川呆呆地说道，“早有听闻，龙王会的人会养龙，但我确实是第一次见到龙……”
    “说到龙，我倒有件事想问你。”
    “请说。”
    “你的那只鱼形灵兽，明明已有筑基后期的修为，但为何仍未化形？”
    “我缘生门历代都想追求完美，但是共鸣所用的生缘术被我们补全之后，后面的功法却是不足，我的小鱼早已能够化形为蛇……但是，蛇还不够完美。”
    “所以你就让它一直保持鱼的状态？”
    “对。”梁川点点头。
    “依我看来，你若是肯让它化形，你的修为能够突破三合境。”
    “若是不能完美化形，那不如不化形。”梁川笃定道。
    秦锐心说这缘生门的人果然偏执，尽管门派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但梁川还是想追求完美。
    不过，或许也是因为这样的偏执，他们才能够在地球之上补全出一个天阶功法出来。
    思考片刻，秦锐只是问他：“你觉得龙，足够完美吗？”
    梁川听到这个问题，愣住了……